终于,看出南边一处小院,丫头进进出出忙活得最热闹,传菜端酒,不亦乐乎。好久,最后一名丫头退出房间,又将门好好掩上,才退下去了。

这般,满月索性不下屋檐,一路飞檐走壁地过去。

黑夜里,他穿着夜行衣,乘着夜风,宛如一只搏空夜翔的雀鸟,轻灵地落在小院的房顶。居高而望,见这屋子背阴处是一片花圃,迎春都已经开了,簇拥在后窗根,那窗子正好开了个缝隙透气,他就拉着厉怜一跃落地,在窗边儿蹲下。

屋里有人说话,声音非常清晰。

可刚听一耳朵,满月便被腻住了。

“二爷,捏疼我了,今儿个心情不好?”语调造作,吭吭唧唧,声音却是个男的。

纪满月下意识看了厉怜一眼,心道,这小子不过十四五岁,莫荼毒了他。谁知厉怜一脸不屑,道:“是郡守家的小公子,叫陶潇,这俩人早腻歪到一起了。”

见对方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纪满月才又意识到,这是古代,十四五岁,有的是娶过媳妇当爹的,便不再纠结。

就听另一个声音说:“家里那小兔崽子,死里逃生,是个麻烦,朝廷又要将矿脉收了去,许小楼也不是一条心……”

说话这人正是厉二爷,他知道厉怜死里逃生,却还不知道朝廷想要矿脉,是因为悬星图。

他喝醉了,舌头不利索,说完话,“吱喽”一声,又干一杯,酒盅重重往桌子上一蹲。

陶潇轻声笑了:“我当是什么事情,朝廷即便收了矿脉去,也不能自己去管,你厉家多年掂配矿上的事儿得心应手,稍作打点,矿脉的管事儿还是你,”他说着话,突然嘶声抽了一口冷气,不知被厉二爷捏了哪里,假嗔一声“讨厌”,才又道,“麻烦在于你那侄子……他……当真是个野种?”

厉二爷半晌都没答话,厉怜期盼这个答案,紧张起来,手握成拳头,骨节綳得发白。

纪满月伸手搭在他肩头,稳重地捏了捏,向他眼角含笑地眨两下眼睛,示意他莫着急。

就这时,厉二爷突然笑了,道:“这问题好奇怪,你是从哪里听了什么消息,要与我吃秋后的非醋不成,”屋里突然“咣当”一声,有什么撞在桌子上,那桌上放的杯盘酒壶一阵轻响,“就算有什么,我何时亏过你?”

陶潇轻哼着笑,那笑声听着骨头都酥了,道:“即便你真的……看中了嫂子,我也不会跟个死人争风吃醋,你……嗯……你……认真答我,我告诉你个好事儿,拿去跟国尉大人说,包能让你继续做你的矿主,说不定还能把那许小楼踢出局。”

厉二爷迫不及待在陶潇身上腻歪。

陶潇被他闹得气息不稳,嗔道:“正事儿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厉二爷急色了,只闻喘息声,和窸窸窣窣衣料摩擦声,含糊道:“你说吧,我听着,两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