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陶潇死活都不说了。

纪满月现在后悔得不行,谁能想到,他拉着厉怜来,正好撞上这种墙角,如今骑虎难下,左顾右盼,从地上捡起个小石头,顺着窗户掷进去,穿过屋堂,打在对面窗架子上,撑子一下被打脱了扣,窗户啪嗒一声就合上了。

屋里那二人吓了一跳。

“什么人!”厉二爷厉声喝问,说着就去查看。

陶潇没动地儿,笑道:“说不定是你那死里逃生的侄儿,跑回来给他爹娘讨公道了。”

厉二爷被坏了兴致,没好气地答道:“那小兔崽子爹妈都斗不过老子,他若敢回来,老子直接送他去见爹娘,”他在外面没寻到人,索性把窗子落下,又回屋里抱陶潇,兴致被扰了,生出戾气来,半拉半抱地把人拥到条案旁,挥手将书卷纸笔全都扫在地上,按住人就亲。

片刻功夫,二人衣衫都凌乱不堪。

满月苦笑自己的行为徒劳,听屋里声音越□□荡,低声道:“你在这等着。”说罢,自窗子一跃而入。

那二人,正神驰色急,屋里多了个人,谁都没察觉。

直到厉二爷被纪满月一指头戳倒,伏在桌上的陶潇还喃喃如呓语般,不知念叨什么。

纪满月将瘫在陶潇身上的厉二爷揪起来,甩到一旁。陶潇终于察觉不对了,回头就见个年轻人站在身后,一袭黑衣,黑巾遮脸,反衬得他肤色很白,只露着的一双眼睛好看极了。看轮廓是一对柔和含情的妙目,可蕴出来的神采却寒意和玩味交杂着,让人捉摸不透。

这双眸子的主人,正抱怀似笑非笑的看他。

陶潇没有惊呼。他的大半心思还沉溺于方才的欢愉里,剩下的一分为二,一半用来惊奇,另一半用来自惭形秽。

南泽地区,陶郎君出了名的玉面无双,可只看这黑衣年轻人的眼眸,他便觉得自己哪里长得都粗糙。

一时竟忘了害怕,呆愣愣的木讷在原地了。

直到对方握着剑鞘的手一抖,送出剑锋,冰凉的刃口贴着脖子,他才回神了,心底还留存着郡守公子的几分镇定,抬手示意纪满月,请他容自己把裤子提上。

纪满月当然没有这么大度,贯月剑一晃,往他颈侧贴了半分:“无冤无仇的,陶公子先回答在下的问题,在下便不为难你。”

陶潇叹息,道:“侠士问罢。”

“陶公子方才说的秘密是什么?”

陶潇歪头看满月。

这表情让满月觉得,他并非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只不过威逼或者利诱不够。

纪满月走近两步,就着烛火看陶潇,捻起对方下巴,把他的脸扳过来。这般细看,这陶潇的眉眼精致,气韵也算一表人才,比那只表面儒生的厉二爷不知兰秀风雅多少倍,笑道:“你看中厉家二爷什么了,说出来听听,总不会是因为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