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知信了没信,笑道:“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公子好雅致的名字,小女子孟飘忱。”
孟飘忱,江湖上没有这一号。
纪满月道:“杜小公子盛情,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同行?”
孟飘忱目光落在于洪刻身上,好一会儿,才向阿鹿道:“小公子盛情,这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点沧阁一直有门人在暗中戒备保护,但带着阿鹿和于洪刻荒郊外宿,变数太多。孟飘忱江湖儿女气十足,根本就不在乎她那祖传方子的小面摊儿,于是几人在驿站买下马匹,趁着夜色,赶回南泽城中。
因为带着阿鹿,进城都格外顺利。
纪满月以为司慎言要第一时间把孩子送回杜泽成身边,没想到,他径直带众人回了客栈——还需要等一等,等一个时机。
刚进门,吴不好便着急迎上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于洪刻突然开口道:“给我找点血……否则……否则……”声音又已经如当日矿脉中那样炙哑起来。
司慎言不等他话说完,直接在他身上补了几指,向吴不好吩咐道:“着人把他看好了,有话进屋说。”
他转身回自己房间,脱下外氅搭在一旁,吴不好跟着进来,低声道:“尊主,钟岳仙脱逃了。”
司慎言问道:“在沉水囚逃的?”
吴不好答道:“正是,阁中怕是还有叛徒。”
纪满月折腾一晚上,身上疲累,安排好孟飘忱和阿鹿的住处,忙不迭冲进浴堂,把一身汗尘冲洗掉,终于舒服了。
他现在最想念的就是床榻,脑海里划过扑上床的十八般姿势,迫不及待回房,却见司慎言正在他屋里沏茶呢:“今儿夜里能消停吗?”
司阁主放下杯子,缓步走到纪满月身前:“你独自夜闯府衙的帐,本座给你记着。”
合着他是秋后算账来了,纪满月心里翻了个白眼。
二人上次这样说话,还是满月养伤时,他一下就想起司慎言把他手腕绑在床头上的所谓“惩罚”,心中一寒,也不知怎么的就心虚了,瞥开眼睛不去看他,心里却在想:日尧说,悬星图不能落在朝廷手上,如今图被司慎言掉了包,总算暂且放心。
可是日尧……不知是否安全。
司慎言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伤情有异,微低下头看他。
刚才二人就离得近了,这般就更近。
满月能察觉出对方对他的关心很微妙。
他没向后躲,反而抬头起头,露出个浅浅的笑。
抬头时,他的额头、鼻尖,几乎贴着司慎言的嘴唇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