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要回现实去,满月当然不在乎这些,他想得是,孟飘忱大庭广众之下一番言论,仿佛就是在告诉整个江湖,青枫剑派有《恶无刑咒》的下落。
不是心思过于单纯,不谙世事,就是别有用心。
果不其然,许小楼皱眉道:“孟姑娘,你我无冤无仇,为何把鄙派推到风口浪尖?”
孟飘忱笑道:“清者自清,许掌门已经清理门户了,还怕什么?也大可搜搜于长老的遗物,看看是否有《恶无刑咒》。”
江湖上,哪里存在什么清者自清之事。孟飘忱简直是一本正经的胡搅蛮缠,让许小楼气恼,又挑不出毛病。
就这时,马蹄声疾响,一名将士策马,转眼已经到府衙门口:“杜大人,清散百姓,行军将军,即刻便道。”
他撇眼又看见一众江湖人,继续道:“旁人可先行,请司阁主和血月公子留下稍待。”
老将军丰年来得很快,府衙门口刚清肃干净,他的马队便到了。
他翻身下马的动作,灵巧得看不出已过古稀之年,常年的行伍生涯,让他不拘小节,径自步入正堂,解下披风,随手交给侍从,招呼众人都坐,自己往太师椅上一靠,端起茶杯吃茶。
丰年是江南人,他是真的吃茶,茶叶和着水一并嚼了咽下,热茶见底,他赞道:“泽成的茶不错,今年的新茶吗?”
杜泽成道:“就是本地的腊梅小种,今年的花,今年的茶,贵在新鲜,能得将军喜欢,便不枉。”
丰年乐呵呵的,目光转向纪满月,道:“满月的伤,好些了吗?”
纪满月起身道:“承蒙将军挂心,满月的伤无碍。”
丰年又道:“前些日子得了关外的好药,一会儿拿给你,”他看向满月身旁的司慎言,“想来这位就是点沧阁主,果然一表人才,威严俊朗。”
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在场几人,都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着他的话应承。
闲扯了好一会儿,一名随侍进门,来到丰年身侧,耳语几句,又递给他一只小瓷瓶,丰年将瓶子揣进怀里,正色看向司慎言:“司阁主,老夫将你留下,是有件事情,对不住你,”他吩咐那侍人道,“把人带上来。”
侍人下去片刻,担了个人上来。
纪满月一看清那人面貌,心便一抖,骤然如坠深渊——那是张日尧。
分明一早才分别……
他躺在担架上,脸色铁青,双眸紧闭,气息非常微弱,一看就已经命悬一线。
丰年不紧不慢地道:“适才老夫外出遇袭,幸得司阁主座下大堂主舍命相救……救命之恩大过天,至于他为何会在泽成身边,老夫可以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