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也是有事要忙。
司慎言放开怀抱,走到门口又顿住步子,满脸正色回望满月。
纪满月以为他想起什么要紧事,结果那人轻飘飘的道:“以后整理衣冠这种琐事,用不着厉怜,都交给我吧,”说着窜回来几步,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宽衣解带也交给我,宝贝。”
说完,破天荒扯出抹油滑的笑意,才真的溜走了。
纪满月木在原地,被司慎言突如其来流氓话震撼:又吃错药了。
嘴角却弯起来了。
还是深夜,满月在卧榻上小憩片刻,不等天亮,起身也出侯府大门。
“纪公子。”孟飘忱叫他。
这姑娘大半夜的妆容齐整,不知是不是整夜没睡。
姑娘几步到近前:“有一事,我该给公子提个醒。”
她行事向来爽利,堵人似的等着满月,怕不是小事,满月道:“姑娘请讲。”
“张堂主的毒血曾被我带回师门,刚刚传来消息,毒素的构成彻底破开了……里面有一味霜星草。”
纪满月对草药半窍也不通,不明白她的意思。
孟飘忱解释道:“起初咱们一直设想巴尔恪人与大越世仇国恨,为报当年侯爷斩杀皇子的仇,才对侯爷暗下毒手,但霜星草只产于流勒,是流勒国的至宝,没有国君点头,巴尔恪人大约是拿不到的。”
西域三十六国,巴尔恪只是其中之一。
可这流勒国面上一直与大越交好,越国境内流勒人不在少数,都城的歌舞乐司就有很多流勒艺人。
细想盘根错节。
满月道:“确实事关重大,纪某知道了,多谢姑娘提醒。”
天光破晓。
皇上城门祭酒,丰年带着九野营踏上征程,老将军沐着晨雾和阳光的冷橘色,在旌旗招摇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越国在西嘉兰关内设有军营,驻军五十万。日常操练有人带,只是有将无帅。
丰年此去,是要将那五十万大军整肃起来。
满月看他在马上挺得端直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几分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