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的大队人马穿过一线天的山缝时,回响比预想大许多。
应声而出,先见骑军先锋营。他们冲出天险,非常戒备的带住马匹。见地面白雪平整无痕,低喝一声。
是巴尔恪语,听不懂。
接着便见一位年轻的将军,骑在高头黑骏马上,帅盔帽缨高耸。乍看面无表情,是为帅的冷静从容模样,但细品其实满是戒备。
他猛夹马肚子,骏马的嘶鸣回响着。
马儿疾冲。
纷飞的大雪阻挡住好几个狙击位的视线。
眼看快马如一道飞虹,眨眼就会冲出射程范围。
紫元一声唿哨,如山间鸟鸣。
敌军还没来及反应,三支羽箭齐发,来自三个方向。
一支没落空,全中那年轻将军身上——一支前心、一支后背,另一支正中颈嗓。
年轻人的惊惧还留在脸上,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高耸的帽缨摇摇欲坠晃动几下,人跌下马来。
“埋伏——!”
巴尔恪的军将们,这才拉开防御架势。
一名军师模样的人喊了句什么,顿时有骑军往狙击点位包抄去。
但不可能抓得住人。
司慎言的暗侍们依照计划得手就撤。所谓高手,行事绝不拖泥带水,就见白雪中掠过几道暗影,任凭对方骑马去追,山路难行,有惊无险。
只有司慎言没动。他一直虚搭着箭居高而望,这时终于冷哼一声,飞羽脱手。
羽箭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凌厉地冲透敌军兵士、战马包围,赶在盾兵合拢围护之前,射中军师左眼。
一箭入脑。
场面登时暴/乱,有人哭喊、有人暴怒、还有人讷讷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相较于刚才主帅模样的年轻将军丧命,好像这位军师,才是真正的要紧人。
巴尔恪的语言说得快了,就是连串的饶舌,在这风大雪疾的山谷里听来,如同衬着嚎哭的恶魔咒语,让人头皮发麻。
司慎言嘴角扯出冷寒的笑意——成了,这才是死了主帅该有的反应。
敌军显然也是长了心眼的,防着对手的奇谲动作,在一线天的花瓶颈中换了帅。
只不过无济于事。
司慎言趁乱飞身下树。
敌军诸兵将群龙无首,只有几支箭矢冲他飞来,但那准头实在不值一提。
为免被先前去追紫元几人的敌军反扑,司慎言逃离的线路与紫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