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也是个高手,一直心有防备。
见突变横生,人猛的向后仰去。一招铁板桥——匕首的锋刃,擦着脖子掠过。司慎言那匕首吹毛可断,刃口带过对方蒙面的黑巾下摆,帕子角被平直割断,飘摇着,落在雪地上。
这人躲过致命反击,毫不犹疑。
腕子一翻,长剑反握,剑锋陡然而长,斜向司慎言左肩掠下。
这下若是中了,司阁主要被他自左肩到右腹豁断,必会伤及胸骨内脏。
这如何使得!
墨染骨好像自己会护主一样,斜向横掠进攻,眼看后发先至,眨眼要中对方手腕穴位。
可就在千钧之际,司慎言恍惚见得四周山壁忽而远去,又霎时迫近,眩晕袭来——他有极短的一瞬分不清距离了!
墨色的笛子擦着对方手腕而过。
一招打空。
司慎言无奈只得奇速凝神,向后跃开。
随之,胸前猛的冰寒。之后是剖肉切骨的剧痛。
对方的剑尖,在他胸口划出道极深且长的口子。
鲜血洒落在皓白的雪地上,如红梅映雪,艳得触目惊心。
那人一招得手,看出司慎言强弩之末,冷笑一声正待再攻过来。
司慎言突然开口道:“你这般恨我,总该告诉我缘由吧,许掌门?”
对方一愣,旋而“哈哈”没温度的笑了两声,自行扯下面巾。
确实是许小楼。
但他不想回答,定然看着司慎言,寒冷的笑道:“你去问阎王爷吧。”
言多必失的错漏,现在不能犯。
话音落,长剑翻花倒提,许小楼欺身而进,双指向司慎言胸前要穴戳过来。
司慎言此时一动,就恍惚觉得要倒下去,心道:难道这次真的要玩脱了?满月……
一想到纪满月,他心中的不舍直如这漫天飘雪。铺天盖地、劈头盖脸的席卷。
思念和听觉仿佛通感一般,他错觉自己听见满月在叫他——尊主、阿檀、冤家、司慎言……
挂念是一双无形的手,拢住他心头那盏明灯,让那在飘风暴雪中忽闪欲熄的心火,留下一息清明。
司慎言不敢硬接对方招式,左手微扬,匕首削向对方指尖。
许小楼双指一收,刃口贴着拳面擦过。
他应势而变,化拳为掌,招式不退反进,第二次向司慎言胸前直逼。
眨眼的功夫,已到胸口。
不及闪躲。
司慎言只得凝起真气,墨染骨横架在右手掌心,硬生生接下一掌。
笛子被二人掌力震得轻声嗡鸣。
须臾间,司慎言觉得对方内劲又绵又缠,不是青枫剑派的内功路数。但他无暇多想,借助这一掌之力,向后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