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司慎言吃力地崩出个字儿,同时紫元觉得自己主子在他腕子上不着痕迹的敲了两下,“就是……突然疼了一下,你……你装点冰,我敷一下就好了。”

紫元:“……”

大概也许明白了这是什么套路,他一边装冰块,一边想:尊主你这苦肉计能管用吗……

“唉……”满月叹气,走到紫元近前,“你去吧,出去带句话给值夜的兄弟,今夜不必来照顾。”他说着,接过冰袋,面无表情、淡定无比地往里挑冰块。

紫元应声往外走,回望一眼纪满月那副悠然的模样,心道:啧,好像是不怎么管用啊,尊主。

帐子里寂静无声。

边关的军帐帘子厚重,为防大风沙,能从内里上闩。

满月把帘子闩好,回身坐在榻边上,冰袋递给司慎言。

司慎言看他那副淡定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演技可能是浮夸了。但勇者岂能一挫而颓,于是他又换了套路数,冰袋放在一旁,借势就拉住纪满月的手,把人往怀里带:“疼,抱一下比冰敷管用。”

满月被他拉得猝不及防,怕压着他的伤口,只得随着他的力道。

将将贴在他胸前时,另一只手就撑在床边顿住身子:“别闹,压着伤口了。”

说着,就想起身。

可这当口,司慎言必须闹。

就是非要抱着他才行。

司阁主的手按在满月背上,把人往怀里压,半点没有刚才喊疼的脆弱了,反而恃伤耍流氓,如鱼得水。

“啧,放开。”满月绷着身子不就范。

司慎言不放,沉默片刻,道:“我错了,”他的手顺着满月的脊背往下滑,落在腰上,搂着人,“消消气。”

满月没想到他一上来就道歉,心里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分明是他不忍心看自己在牢狱里受苦,这才涉险……

道歉的句话扎得满月的心好难受。

难受的背后,是怕。

也是对操控事态的皇上的厌。

纪满月绷着劲儿不说话,司慎言好像预料之中:“听说,你一路赶过来还在低烧,中途歇个把时辰,只为了用针灸逼散软筋散……”他抚上满月的发鬓揉了揉,“药散干净了吗?我看你跟许小楼动手的时候,动作不如之前顺畅。”

他越是心心念念在满月身上,满月心里越是别扭:“别说了,我没事。”

自从二人挑明心意,满月从没这样过,小打小闹之后他很好哄。司慎言知道,这回他真的毛了,苦肉计不好使,赔礼道歉也不管用,最要命的是,司慎言找不准满月这脾气是从哪个角度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