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过往几乎被满月忘记了。
因为他穿过来时,血月就因身体不好,心狠手辣多时了。
今日看着厉怜和狄仓灵过招, 这段过往才又骤如睡莲破壳, 重新在满月心底冒了个头。
今时再想, 心有所感。
想当初,少年侠士初入红尘,若是领会师父的深意,怕根本就不会闹到如今内伤难愈的地步。可事已至此,一切都回不去——剑起成风雨,生死一线,慈悲矫情只得悉数收敛起来了。
满月自问,本就不是舍身求法、割肉喂鹰的圣人,好好快意恩仇便罢,不要去立那本不属于自己的贞节牌坊。
他心思胡乱飘着,突然被场下兵器交错声扯回了神。
就见狄仓灵那柄极像贯月的重剑仗着斤两,正压在厉怜的剑锋上。厉怜挑不开,左手双指向狄仓灵肩头穴道戳去,意在逼他收势回防。
狄仓灵功夫再水,也是在江湖上历练过,应变比厉怜老练,而且更油滑许多。他双手执剑不想松开,眼看厉怜手指袭来,居然微蹲下身子,伸脸过去,张嘴要咬厉怜的手指头。
当然是逗着玩。
厉怜却大惊失色,慌忙撤手:“哎呀,你属狗的吗!”
狄仓灵嘿嘿一笑,伸腿又去勾厉怜脚腕子。
这下要是勾上了,厉怜必然大屁股墩稳稳当当锤在地上,彻底输了。
“大耳瓜子扇他!”满月突然道,“脸都给你舔过来了,还不抽?”
把那二人同时惊得动作顿挫。
但厉怜见是靠山来了,底气顿时足了,心道:对啊,光顾着躲了。
那收到一半的手,瞬间由指变掌,夹风带劲地往狄仓灵脸上呼过去。
但他扇不着狄仓灵,满月心知肚明。只是为了逼狄仓灵收势。
果然,狄仓灵往后稍,厉怜的指尖扫着他鼻子尖掠过。
“你小子真扇呀!”狄仓灵惊声道。
这回换厉怜“嘿嘿”笑了。
“剑进二尺!”满月继续道。
厉怜的兵刃到现在还被狄仓灵压着。这二人都算不得高手,对招时大小毛病简直屈指数不清,比如厉怜一旦被钳制,第一时间想得是如何抽手退开。
而于高手而言,退可脱困,进有时也可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