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言的闭口禅非常到家,目光定定的和他对视,英气十足的眉毛挑起来,看出些挑衅:不是要演吗,敬业一点。

满月不挣了,真往人家怀里一歪,左手顺势从对方臂弯下掏过去,虚搂着他的腰背。

大人出门时还好好的,一会儿不见居然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府上人都吓坏了。张罗热水的、张罗熬药的、没得张罗只能失里慌张的……

司慎言低头看满月,这人恹在他怀里一副乖巧样子,甚至看着有点可怜。

又反观这一屋子惊慌心焦的人,司阁主心底突然油然起同病相怜的幸灾乐祸:哼,跟了这么个玩意,以后有你们受的,这才哪到哪?

他清了清嗓子,道:“都各自忙吧,备些热水送过来就好。”

说完,快步往卧房去。

一进门,见暂时没人跟进来,一把把人扔床上。

“哎哟——”纪满月摔在那铺得软绵绵的床褥上装模作样:“要让你摔残了。”

司慎言早就被他闹得哭笑不得,这货刚才在他怀里看似人畜无害,其实后半程一直仗着那大袖子的遮挡,在他腰上又揉又挠,还专找穴位下手。

当着那么多人,他一时酥麻一时痒的,也只能忍着。

这会儿没好气的撅他:“摔残了我养着你。”

说完,他便想去看看温水好了没有。

刚迈一步,官服后摆就被扯住了。

司慎言是武官,衣袖利落,满月没得拽,只能拽人家衣服角。

拽住了也不说话,就正赶着司慎言以为衣服挂住了回头看的时候,抬脸眼巴巴的看人家。

司慎言哪儿受得了他这小眼神儿,被看一眼气就散没了。他其实也知道满月不是故意瞒他,因为满月还交代紫元转告来着。

只不过,他今日一见纪满月那模样,心里就别扭。

就这时候,温水来了。

纪满月还不至于肆无忌惮到人前起腻,听见脚步声来,就松了手。变回那副弱风扶柳的模样,往床上一歪。

侍人送水送衣裳,简单忙乱收拾一通,被司慎言遣退休息去了。

屋里又没旁人了。

纪满月终于不用再装,撑着坐起身,想下地。

“倚着别动。”司慎言语气凶巴巴的。

满月乖乖缩回去,看着更委屈了,虽然没说话,但满脸写得都是——你凶我。

司慎言知道他刚才的难受其实不都是假装的,刚缓上来就要撑着起身,更多的是想给自己安心,又心疼又心暖还有点气,心道:摊上这么个货,往后六十年该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