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骤生,纪满月也没反应过来。营地外围太暗了,一箭之后归于寂寂,根本看不见箭手藏身何处。
“刺客!”他凛喝一声,巡防将士才意识到已经出事了,立刻拉开架势。
高官中箭,营内一下就炸了,官军们训练有素地或防或追。
“你怎么样!”满月看司慎言肩后的伤。
没瞄准吗?既然这么有心,怎么只射中肩膀?
映着火光,鲜血从伤处渗出来,待到看清颜色,满月立时就慌了——有毒!
时至此时,司慎言也还把他挡在身后,刚要说话,人倏忽间打晃,不及眨眼的功夫,毒素蔓延,他一头栽倒,被满月接在怀里。
“孟姑娘!快去找孟姑娘来!”
满月抱起人往帐子里冲,喊声急切得尾音都劈开了。
进帐,他把人放在行军榻上摸脉,脉动惊悸、律如雀啄。情急顾不得许多,抽/出司慎言腰间的匕首,将他肩头衣裳割开。
满月不识毒,不知它会不会见风爆发,不敢骤然将箭拔去。只得摸出金针,在伤口周围穴位扎下,封住穴道来减缓毒性流动。
万幸,孟飘忱和莫肃然来得很快。
姑娘应该是已经歇下了,头发都是散开的,只因行军途中,不曾宽衣。她身为医师,这时候必是如救火一般地赶过来。
纪满月专心给司慎言下针,甚至没察觉她已在身后。
孟飘忱的手沉稳地搭在满月肩上按住:“公子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给我。”
满月这才惊而回神,连忙让开了去。
退到一旁,他好半天才定神,片刻的功夫,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汗,但手脚却冰凉,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那冷箭就算是打在他自己身上,他都不会这般紧张。
又过不多一会儿,丰年也来了,进门见孟飘忱和莫肃然有条不紊、配合得宜,他才到满月身前。
老将军见满月神色难掩地焦急,抬手拍拍他手臂,想安慰一句‘别担心’,话到嘴边没能出口。他如何能不担心呢。
帐内一时无人说话,只听见孟飘忱和莫肃然的忙碌声,直到追出营地的官军进帐复命,静寂才被破开。
预料之中,烟花爆燃的荒地附近没人,缓坡之上,将士们耕地似的搜了个遍,毫无所获。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
说话的功夫,孟飘忱处理好司慎言的伤口,将毒箭拿到丰年和满月近前:“这毒……也是用霜星草调和的,与当初暗害侯爷的似是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