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废话吗?

满月几乎脱口而出,但睁眼看见人的一瞬,还是哑火了——

司慎言眼睛里的血丝散掉些,眼眶红着,那眼神又慌乱又委屈,藏不住心疼。

他伤口又裂开了,隐约看见渗出的血已经漫到了肩头。

“混账。”满月低声骂了一句。骂司慎言一时不认人,也骂自己心软。

司慎言张了张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他对自己刚才的所为很恍惚,但看满月脖颈上清清楚楚印着指痕、嘴角都破了、腥甜的血腥味还留在自己嘴里没散掉……

每一个细节都能坐实他刚刚做的混账事。

他是真的令人发指、不是人来着,并非是自己做得什么怪梦。

司慎言抬手,想去擦满月嘴角的血,不想满月下意识地一躲。

这一躲,如直接在司慎言心头狠狠抽了一鞭子——我让他害怕了。

手不知所措地悬停在满月脸颊旁,指尖蜷缩起来。

满月此时平缓了些,他懂他的心思。

“唉,不是躲你,”他叹息着说,接着拽过司慎言的手,毫不讲究地拿人家袖子擦去嘴角的血,“你伤口又裂开了,我重新给你包一下,刚才怎么了,毒气上头吗?”

司慎言被他熟不讲礼的小动作暖了心,任他摆弄伤口:“我也……不知怎么了,起初以为你是个幻象,后来拼命想证明你是真实的……”

好在孟飘忱留了药。

包扎已毕,刚刚又闹过一通,满月只在司慎言几处穴位上轻缓地按了片刻,那人就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转眼天擦亮,孟姑娘来了。

她彻夜没睡,将那毒箭拿回去查验,说毒药的底子确实是霜星草,剂量掂配得比上次轻,不致命,只会让人神志受影响。

呵!太准了,可惜说晚了。

纪满月苦笑。

晨光自军帐高窗透进来,孟飘忱这才看见满月脖子上的掐痕,皱起眉来,大约明白了公子刚刚诡异表情的深意。

但一转念,觉得以他的身手,何至于被弄成这样?

晃眼,看见他唇角的狼狈。

嗯……

孟飘忱毕竟是个未嫁的姑娘,隐约想明白了什么,脸腾地一下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