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看得出姑娘局促,不动声色,扯回正题问道:“毒要怎么解?”

孟飘忱收敛心思,从怀里摸出那支冷箭,递到满月手上,然后揣着手沉吟道:“有两个方案,一是用针配合药草,压住司阁主体内的毒性,他可以随你们快马加鞭地回都城,二是,即刻就解毒,但过程……不会太痛快,我须得一直在司阁主身侧。”

言外之意,若是要彻底解毒,司慎言需要与满月分别一段时间。萧玉走不快,孟姑娘要照顾在侧,总不能把人家姑娘一劈两开。

床榻那边,司慎言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他刚才就已经醒了,听满月和孟飘忱的对话,终于绷不住了,道:“劳烦姑娘,先帮我压住毒性……”

话没说完,满月直接向孟飘忱道:“烦请孟姑娘行个方便,我与他单独说几句。”

孟飘忱没再多说,退出去了。

再看司慎言,不光坐起来了,还掀被子要下地。脸上的表情满是“我好了,能一起走”。

纪满月两步上前,将他按住:“消停会儿。”

二人片刻无言。

长袍的小立领根本掩不住满月脖子上的掐痕。

刚才孟飘忱看得见,司慎言更是皱着眉,挪不开眼。

满月抬手理顺司慎言的发丝,轻柔地描着眼前人耳朵的轮廓:“你说他们为何对你下手?”

有心为之——有人针对我,看准了我在乎你。

司慎言当然明白,但让满月独自先行,他实在难放心。

满月的手很暖,有点干燥,磨在他耳朵上,让司慎言生出种心有余悸的燥。二人眼神一错,他突然明白纪满月想做什么,猛然起身。

但这一次,满月丁点犹豫都没存,重重按在对方颈侧穴道上。

“孟姑娘第一时间把你的毒解了,便没人能要挟我什么。”

意识彻底涣散之前,司慎言看见满月倏然贴身过来,立领遮不住的伤痕在眼前变得铺天盖地。他被满月抱住了,拥抱里满是不舍。

就这么,木易维护送伤员和医师慢行,丰年率九野营和满月一起,急行往都城赶回去。

此时的大越都城,还沉浸在浓郁的年味里。

年前虽然闹了小商贩罢市的事儿,但因为有纪大人暗中推波助澜,竞咸帝心里对整件事情的因果矛盾已经门儿清。

他传令户部,将小商贩好好安抚,不仅承诺年后定会给他们一个说法,还免了三年的商税。

散户小贩都是小老百姓,本就是想好好做生意过日子的人。这般一来,都开开心心重新开市,这事儿在面儿上得了个圆满。皇上只等满月回来,让他把自己枢密院里藏着的祸头揪出来拿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