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飘忱笑着回绝了,笑容里带着一贯的洒脱:“养几天就能好个七八成,他……其实在紧要关头,帮我冲散了一部分逆行的真气。”
“他”是指许郁离。
“公子……”孟飘忱声音很小,“你说我祖父真的是怀着算计之意,接近阿婆的吗?”
大事当前时,她有超越年纪的沉稳大气,可这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计较。
满月冷眼旁观事情始末,觉得竞咸帝做不到问心无愧地坦荡。
只是抛开国仇算计,这更多是姑娘的家事,他不好依着猜测,多做置喙。
想了想,满月道:“姑娘当时说得没错,术本无心,但人有,酒痕沾衣,过往莫执,希望姑娘放过自己。”
孟飘忱讷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两个小丫头,进入角色很快,主家闲聊她们不听,见姑娘屋里桌上堆满了东西,已经开始帮忙归置整理。
满月晃眼睛,见那是药材和糕点,堆得小山一样。
“敛允兄送来的?”他顺势换了个八卦话题。
孟飘忱称是,无奈笑道:“我哪里用得到这么多东西。”
满月心道:狄仓灵一直没露面吗?
对方毕竟是个大姑娘,又伤了,他照应几句,便得告辞。
“公子且慢,”孟飘忱叫他,略显出迟疑,“玉娘娘的伤……那断骨再续的蛊虫在娘娘身体里格外适应,我总觉得这不对劲,可细节我还没查出来……”
满月脑子里似乎有个什么影儿闪过去,摩挲着腕子上的流影香珠子沉默不语。
珠子被他掌心的温度擦得热,味道又浓郁起来。
他将与萧玉相识至今的场景一一回顾,突然一拍巴掌:“她……好像曾经用秘术经年累月地改变容貌。”
孟飘忱皱了眉。
满月刚要再说什么,姑娘一抬手,气场都变了:“容我想想。”说完直接不理人了。
满月闭嘴,等了片刻,见她专注,向两个小丫头比个手势,悄悄告辞了。
出门时,夕阳还留下星点残影,与皓月争辉。
红晕合着石灯笼的火光,把巷子口来人的影子抻得好长。
那人穿着官服,步履生风、行色匆匆,手上提着大包小包,身后也跟着两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