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越发不济了。
断骨再续的方法管用,可《恶无刑咒》中记录得都是邪法——许小楼用了,短短数日便遭反噬丧失神志;萧玉用了, 如回光返照, 好景昙花一现。
她见满月来了, 遣杳枝退下, 要亲自烹茶。
可如今,她就连支撑起身子坐好, 都力不从心。
满月看不下去了,扶她在软榻上靠好,转身煮茶。
他的茶艺功夫, 一半源自血月,另一半是他本来就喜欢, 是以做起来轻车熟路,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游刃。
萧玉从来都不是隐忍缄默的人, 稳重是被岁月磨砺出来的。
她默不作声地看满月,欣赏中混杂着对熙王的追忆, 这样静下来,满月的神色太像熙王了, 有种自心底涌上来的运筹帷幄的静。
清茶注入杯中, 腾着热气。
萧玉端杯喝了一口:“你只是来看看我吗?”
满月当然不只是来看她, 可被直白一问,他又不好直白地承认。他对萧玉,没有母子情,也总归是有敬意在的。
萧玉见他不说话, 会意笑道:“你想登高位, 就不能往脚下看, 甚至连回头都不可。”说着,她饮尽了杯中的茶。
话里有话,又云里雾里的。
满月隐约听出些残酷来,正待再问,萧玉却道:“我近来总是乏困,你且回吧,容我养好精神,才能看你今后的风光无限。”
满月无语……
想问的还没问出口,居然就这么被轰出来了。
难以置信之余是不放心。
满月出宫,径直去找孟飘忱。
孟姑娘深通医理,七八日的光景,内伤比从前好了太多,只是她太忙了,要给中蛊的百姓解毒善后,还要照应萧玉的伤势,宫里宫外来回跑,气色一直没缓上来。
小院被人打理得井井有条,温馨得成为了杂乱中的一片避风港。
看来是四个小丫头得力。
孟飘忱正一边翻医书,一边研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