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冷心稳，夏无疆虽然气势而来，却尚未露出丝毫敌意，更遑论杀机。

如此可见，夏无疆并无真正出手的打算。

莫无终心中清楚，便也不慌不忙，轻抿了一口热茶，笑道：“夏主事能这么快寻到孤藤一树斋，想必是从齐总寨主处收获的灵感吧。”

迄今为止，莫无终并未在明面上有过动作。能让夏无疆捕捉到痕迹的，便只有从齐冬日处着手了。

由齐冬日，查到沈言，再通过沈言，寻得自己所在。

“夏主事，恐怕已关注沈言一段时间了吧。”莫无终道。

“今日来此，只谈阁下与无疆之事。”

夏无疆一卷衣袖，右手剑指微并，有剑气萦绕其上，遥指莫无终：“收敛你之算计，不准再插手阿容之事。”

“戚姑容的意愿，夏主事其实比在下更清楚，不是吗？”莫无终丝毫不为所动。

“这一点不劳关心，夏无疆自能顾全。吾不信，世上竟无双全之法。”

“世间安得双全法？如此两向极端，夏主事又要如何顾全？”

夏无疆静静注视着莫无终，开口道：“获得琉璃骨；为阿容全愿。这两个结果，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但是，这也仅是结果之一，绝不是你的真实目的，甚至在其中的幕后黑手，也不是你的目的。”

“在下目的，夏主事心中了然，又何须赘言？”

夏无疆道：“你并不会因此得到一个朋友，就此罢手，你吾才有更多合作的空间。”

“呵呵。”

莫无终呵呵一笑，放下了茶杯，道：“莫无终并肩之位，期待夏主事的身影。”

夏无疆伸手一招，将酒壶抓在了手中：“酒，可以不喝，茶也免了。无疆今日来此，旨在表明自身态度，希望阁下好自为之。”

“若阁下依旧执意插手阿容之事，便也休怪无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请。”

夏无疆一拂衣袖，兀自负手离开。

莫无终神色悠然，眉宇仍带着看似谦逊的笑意，轻轻拨动着杯中茶叶。

‘夏无疆，早日下定决心吧，现在的你还有弱点，尚不配与莫无终并肩。’

孤藤一树斋外，夏无疆离开的步履稍缓。

“意料之中的不欢而散，话中刻意引导的方向，也只是你所要的结果之一。隐藏在这一系列手段之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的身份，又是什么？”

夏无疆回身看了一眼孤藤一树斋。

莫无终的来历十分神秘，以儒门所掌握的情报能力，迄今为止都没有查到对方丝毫背景，就连他能成功追查到孤藤一树斋，也的确如对方所言，是暗中关注沈言的结果。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最可能的结果。莫无终，不过是对方杜撰出来的身份。

“司卫长已在盘关古道外围监视，玉天崖并无任何异常，莫无终似乎也没有在此着力，难道是调查的方向有误？”

“视其所以，观其所由。”

夏无疆想起莫无终入局开端，思维顿时豁然开朗。

“莫无终是如何确定对方会将齐冬日置于死地的？”

“南山一百八十寨，必有因果！”

夏无疆双眼一亮，架起遁光便往南山一百八十寨方向而去。

……………………

荒野山村，人间惨状，触目惊心。

往日祥和温馨不在，只剩下了一片破壁残垣。

无数干瘪的尸体胡乱倒着，面目狰狞的模样，似乎在怒骂苍天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