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变化还在继续，方钊的思维变得前所未见的清醒。

骨头一点一点的折断，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在方钊脑海中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享用他的血肉一般。

他的身形开始一寸寸缩小，眼睛被巨力压缩的快要爆了。

恐怖的痛苦让他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的脊柱不堪重负的弯折，方钊的思维还在不停的将自己的身形往电鳗身上靠。

随着方钊肉身的变化，更恐怖的痛苦才在这时开启。

灵魂和肉身出现了排异反应！

疼！撕心裂肺的疼。

伴随着意识到眩晕，方钊几乎无法在脑海中勾勒出电鳗的身体构造。

但方钊钊觉得，他不能放弃，一旦他在此刻放弃了，顷刻间他就会爆体而亡，连灵魂都会化作飞灰。

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方钊强行运起一部分精神力。

灵魂在重压下被强行按回躯壳。

但伴随而来的是更极致的痛苦，那感觉就好像把一个人强行塞到小你一半的钢管中。

来自身心的痛苦，让方钊根本无法专心思考脑中的画面。

一条活灵活现的鳗鱼形象，就这么一直停留在方钊的脑海中。

方钊到底是精通级的大巫师，又有这二级镜空间的辅助，身处在镜空间与现实相接壤的地方。

庞大的镜阵在源源不断的给方钊提供魔法能力，饶是方钊在一个步骤上停留这么久，他体内的魔法能量也没有枯竭。

其实多莎之所以要停留在暗处护道，就是为了这一点，当然还有在关键时候给予他们提醒，或者在足以危及生命的时候直接出手打断他们变形，保下他们一条命。

在得知方钊在魔法能量上没有担心的必要的时候，多莎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毕竟要知道，如果方钊在变形过程中魔法耗尽，那就需要自己给他传输，一旦开始直到方钊变形结束都不会再有停歇的时间。

一个人来当两人的护道老师还是很辛苦的，所以她一早就请爱丽丝来坐阵了。

隔壁爱丽丝和方霖那一组可是非常不痛快的，爱丽丝已经给方霖输送了五个小时的魔法了。

方钊在这一步上不知道停留了多久，直到他感觉到的痛苦骤减，他开始能够思考了。

思维没停，他开始更加细致的打磨每一处身体构造。

奇怪的是，在之后的变形方钊都没有感受到之前那般痛苦。

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脑袋，方钊惊讶的发现，他没有手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与陆地的触感不一样。

他现在整个身子都是趴在地上的，且仔细感应下，皮肤竟然也有隐隐的干裂感。

“难道是外形成功了？”

方钊不免心里有些好奇。

不过他并没有放松，他仍然在一点细节一点细节的缓慢改变。

毕竟电鳗的眼睛就是个摆设，自己不可能依靠这一对芝麻大小的黑点看清楚自己的现状的。

方钊这时候无比想将镜空间升到三级，到了三级镜空间后，方钊就可以共享每一面镜子的视野了。

而且他的镜通道不再是依靠镜子了，他可以在任意他能感知到的地方打开镜通道。

同样的，他可以看见任何他可以感知到的地方的景物。

如果现在他升到三级，不需要眼睛，方钊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上有什么不足了。

但是没有如果，无法自我检查的方钊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捏塑自己的身体。

大到牙齿骨骼，小到鱼鳍纹路。

一遍一遍，一点一点，直到最后变无可变，改无可改。

方钊如今对自己这副身体的熟悉程度，就算是不用镜子，也能将它在脑海中清楚的勾勒出来。

“滋啦滋啦”生物电感应到有东西在靠近，方钊意念一动，镜空间当即变幻。

这片空间登时便充满了水。

方钊一个摆尾间便游出去几米远。

“方钊，你跑什么，快让我给你检查检查身上有没有什么错漏呀！”

多莎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虽然他是个半瞎，也不对，是个大半瞎。但是他还是有听力的，而且事实上他的听力那是相当敏锐。

多莎说话声音如同闷雷一般炸进方钊耳中。

他当即停下身子，任由多莎将他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