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不敢再看,放下火盆低着头退出去。
丁灵坐了很久勉强寻回神志,后知后觉屋子里热得发慌。便走去里间脱了外裳,将烫得惊人的面颊浸在冷水里降温,寂静中只觉心跳有如战鼓。她认命地叹一口气,换了身轻便衣裙走出去。
绕过床柱便与阮无病四目相对。
丁灵大喜,“你醒了?”便疾步上前,伸手碰他前额。
男人头一偏躲避。
丁灵一滞,手掌便停在半空。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家。”丁灵道,“我家城郊别苑,你受伤了,这地方离……离那地方近。”
男人恍惚了片刻才听懂她说的这地方那地方是什么意思,便点头,“多谢丁小姐,我回去了。”撑住身体要坐起来。初初一动便被丁灵按回枕上,男人吃一惊,抬眼看她。
“你别闹。”丁灵道,“人家大夫费好大工夫才给你裹好的伤。”
男人被她按住,冷若冰霜的模样便不怎么绷得住,生硬道,“我不用你管。”
丁灵一看他这模样就生气,“你真是有点气力就作死,还是昏着时好。”
男人皱眉,刚要说话唇上一紧,被丁灵伸手掩住。他这一生从未被人如此对待,便大睁双目,难以置信地瞪她。
丁灵道,“再说些我不爱听的,我必让人煎一副哑药给你,省得烦心。”说着皱眉,“这么烫——”手掌往上移,贴住他前额。
男人又要躲,被她强行贴住。他一直烧得厉害,被丁灵掌间凉意浸染忍不住哆嗦,“你这么冷?”
“不是我冷,是你在发烧。”丁灵道,“消停些,养好身体再胡闹。”
男人道,“我胡闹?比不过丁小姐任性妄为。”
丁灵眼珠子一转,“大人想必是渴了,我给你弄些汤来?”
男人疑惑地看着她。
“大人现时虽然威风得紧,方才可是叫喊了好半日……”丁灵道,“不渴才奇怪。”
男人听懂了,瞬间面红过耳,他本在高热之中,心绪激荡间眼前都黑了片刻,等视线重新凝聚,便见丁灵近在咫尺,正忧心忡忡地望住自己。男人咬着牙问,“我说什么了?”
“没什么。”丁灵眼睁睁看着他被自己一句话激得昏晕过去,不后悔是不可能的,柔声道,“外头煎了汤,你喝一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