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身不由主站住,便牵着马往里走,便见灯火最盛处有一进府门,两个鎏金大字——李府。府门紧闩,两个锦衣管事分左右站着,居高临下看着眼前不速之客。
……
“你去苦水胡同李宅,拿这个给管事——我如果没死,不论何时,你都能寻到我。”
……
丁灵只觉腕间蛟线活了一样,烫得惊人。心里一个声音不住叫嚣着——走过去,给管事看玉蜚,去见他。
双足却似有千钧重,凝在那里。
管事走过来,“此是苦水胡同李宅,小姐寻人?”
叫嚣的声音停下来。丁灵放弃,便耷拉着脑袋要死不活道,“我走错了。”便牵着马往坊门去。
还没走出三步,身后一个人叫,“哎哟,这不是我们陆阳君吗?”
丁灵回头。众星拱月簇拥一个人,穿蓝色织金曳撒,戴三山帽,雪白一张脸,刁钻地笑着——见过,熟人。
丁灵道,“高少监。”
“听闻陆阳君抱恙在家,竟有如此雅兴,夤夜游玩?”
这话应下来,“大不敬”的罪名便要顶在头上。丁灵扯一扯嘴角,“非是游玩。祖母在悬山寺供的香包,为图心诚,我特意去取。”
高少监“哦”一声,“倒是奴才唐突,奴才还以为封君的消息出宫,陆阳君心下欢喜不药而愈呢。”
丁灵心下骂个不住,“祖母在家等候,我走了。”
“不急。”高少监慢吞吞走到近前,“陆阳君的香包,可否赏奴才看上一看?”
丁灵哪里来的香包给他?皮笑肉不笑道,“不能。”
“还是给奴才看一眼的好。”高少监道,“不瞒女君,老祖宗连日抱恙,奴才也想着往悬山寺供上些香火,香包灵验,给奴才长长眼?”
丁灵一句“关我屁事”几乎出口,仍然假笑,“高少监好孝心,可惜我这个确是不能给你。”
高少监已经逼到丁灵身前,压低声音道,“南嘉小姐报了暴毙的宫女,是不是还在您府上养着呢?”
丁灵笑着纠正,“是病死,不是暴毙。”
“南嘉小姐为何包庇那丫头?”
“病死何来包庇?官府文碟一应俱全,高少监不信,可往南并州打听呀。”丁灵装傻充愣,“倒是高少监为何如此在意一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