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北城指着她,“你看看——就是你走动的。”
丁老夫人便问丁灵,“是你寻的司礼监?求的谁?”
丁灵百口莫辩,“阿奶知道的——我从廷狱回来便一直在家里,何时出去求人?”说着心中一动,必是阮继善回去,同阮无病说了自己往廷狱的事。
丁老夫人犹在百思不得其解,“你不是得罪了司礼监?如何就放人了?”
丁灵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丁老夫人沉吟一时,“无事便好——去备一份礼,外头备车,我去一回胡卢坊。”
丁北城问,“阿奶要去拜见老祖宗?”
“是。”丁老夫人道,“你在职上出这么大纰漏,人家不计前嫌让你回家,不该登门探望?”转向丁灵,“北城不得出门,你随我去给老祖宗磕头。”
丁灵无奈,只能答应。丁老夫人把压箱底的诰命服色穿戴上,丁灵也是封君赐服。
一道乘车出去。丁灵问,“老祖宗竟不在宫中?”
“圣人说宫中屋舍狭窄规矩又大,命给老祖宗开府,在胡卢坊。”丁老夫人点着她,“你跟在那个姓李的后头,人在中京,倒跟野人一样,什么都不晓得。”
丁灵无语。祖孙二人到胡卢坊驻车。跟车管事扶着二位女眷下车,丁灵脚一沾地立刻被眼前景象唬住——胡卢坊内十里长街,流水介停着诸王诸相马车,一眼望不到头,都在等着入内拜见。
丁老夫人立时生出怯意,“怕是见不成……”既来了,只能命跟车管事上去递名牌。
守门净军看都不看,“老祖宗不见外客,回吧。”
跟车管事退而求其次道,“家主备的薄礼,劳烦转呈——”
“带走。”
丁老夫人在旁听见,默默叹气,“罢了,回吧。”携着丁灵回去。刚走出三步,身后一人叫道,“丁老夫人留步。”
丁灵回头,又是认识的——阮继余。一街的人看见他,俱各打躬行礼,一片声地叫“余都统”。阮继余听若不闻,木着脸向丁老夫人道,“厂卫往栎阳公干,栎阳旧人托付节礼命转呈丁老太傅,丁老夫人来得正好,趁便带回?”
丁老夫人点头,“有劳。”便携着丁灵入内。一路走一路打听,“我们祖孙今日来,一则听闻老祖宗抱病着实忧心。二来孙儿北城托老祖宗的福竟能居家思过,想着给老祖宗磕头谢恩——”
“下回。”阮继余道,“老祖宗今日不见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