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便传得越发稀奇, 说丁府小姐才勉强封上个偏僻处的女君,哥儿就连降三级,得不偿失云云——反面印证了如今阉党势大,便是丁府招惹上也要脱层皮。
……
丁灵不情不愿被阮殷撵回来,连着三天趁夜跑去苦水胡同李宅,竟连看门的人都没有,直接大门紧闭。丁灵回来简直坐立难安。总算阮殷还有点良心,每日夜半三更都能有个帖子悄悄送来——前二日虽然伪装得不错,但瞒不过丁灵,必定是寻人代笔,第三日起变作亲笔,初时字迹稍显虚浮,后头慢慢笔锋强健起来,字也多了。
丁灵每日拆了帖子只研究笔锋,毕竟写的字既少,又没什么像样的言语,不是今日安,就是大安,就差特大安了。光看帖子,还以为身强体健日食三碗呢。
总算外头消息也差不离,太后接连去了七日,后头便只打发人送东西。
丁灵放下心,新仇旧恨翻一遍,索性心一横,也不去苦水胡同。往诸王府宴上混了一日便觉无聊至极,想着的卢千里名驹,声名太显自己根本不敢骑,如今只能拘在小院子里,便同丁北城编个跑马的由头,亲自送的卢去京畿别院。
一人一马都拘束已久,出中京便策马狂奔,跑个痛快。不足一个时辰到地方,丁灵把的卢交与管事,叮嘱,“料要精细的,每日放马,至少二个时辰,我年下来接,养坏了养瘦了你都别干了。”
管事平生第一回 被主家托付一匹马,连连答应,“姑娘只管放心。”
丁灵依依不舍同的卢作别。管事收拾出青皮马车,“别院没什么准备,只有这个车,姑娘莫嫌弃。”
丁灵哪里在乎什么车,只管叮嘱,“照顾好我的马。”便自回京。因为的卢名声长相都太显,丁灵出京赶了个大早,此时困倦不堪,打上车便睡得昏天黑地。
古代马车颠簸,丁灵时睡时醒,乱梦颠倒。恍惚走入白皑皑的一处,望不到头的白玉砖,四下里密密悬着雪白轻纱,水汽氤氲,朦朦胧胧的,什么都隔着一层雾。
空气弥漫着清而甜的香气。丁灵看不清道路,抻着手,摸索着往前走。轻纱起起落落,隐约一个人背对她立着。丁灵叫他,“谁在那里?”
便走过去。绕过无数重轻纱,丁灵终于立在那人身后,是个男人,披着件薄薄的轻纱,赤着足,背对自己。男人身形隐约可见,纤薄而柔韧,四肢修长,脖颈细致,便连足踝都精巧漂亮。
丁灵只觉心跳如鼓,“是谁?”
男人慢慢转身,轻纱极薄,大片雪白的皮肤氤在朦胧的水汽里,湿漉漉的,像浸了脂的玉。他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像森林里迷失路途的鹿,他说,“你终于来了……”
丁灵身不由主上前。男人一把拉住她,身体慢慢后仰,二人相携滚入水中。丁灵想叫喊,却不能出声。水中男人一双唇红得滴血,慢慢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