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本能地张口,总算在离那鲜艳的唇还有一隙时恍然大悟,便醒了。丁灵坐起来,急急地喘——竟然做这种梦,跟那种春暖花开时做的梦有什么区别?
才几天没见,就这样。
那厮想必不是人,是山里的精怪。
丁灵暗暗地骂。半日定一定神,便问外头,“到哪了?”
“再五里地就是京南门,下雨道路难走,姑娘莫急,还能再睡一会。”
“下雨了?”丁灵撩起车帘。马车正穿过一片红梅林,果然在下雨,雨雾蒙蒙,不大,却极冷,红梅被寒气浸透,香得动人——难怪梦里也是雾蒙蒙的,还这么香。
丁灵想一想,“去苦水胡同。”
“天气这么糟糕,姑娘不回府?”
“就是天气不好才要去。”丁灵说完,缩回马车。这种天气病人应是难捱,去寻他烤肉吃酒,嗯,病人不能吃酒,让他看着自己吃。
丁灵想着,自己无声地笑。马车入城,冬雨湿寒,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马车走得飞快,不一时到三楼坊,离苦水胡同只一条街。
马车却停下了,车外有人说话,仿佛争吵。
丁灵急着去苦水胡同,便不高兴,“怎么不走?”
“姑娘等等。”车夫小声道,“……是东厂的人。”
丁灵撩起车帘,不是东厂厂卫,却也没什么区别——阮佩高带着一队锦衣内监,人均高头大马,居高临下地围着地上跌坐的两个人,看背影是一名青年,和一名老汉。潮湿泥泞的青砖地上散着一地白生生的炊饼,扁担,竹编箩筐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