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不理他, “我比较熟悉硬笔,可是色彩太少,等我适应软笔, 你这些宝贝就能派上用场了。”
阮殷目光转回来, 凝在她指尖, “硬笔——你是说像炭条那样, 有颜色的?”
“嗯。”
“那个简单。”阮殷道,“西海崖岛贡的彩贝瑚,什么稀奇颜色都有, 我与你寻来便是。”
“是珊瑚吗?”
阮殷摇头,“不知是个什么, 海里活物蜕下来的壳儿,看着像珊瑚, 却能染色,宫中贵妃侍寝前会用来染指甲……”
“那太奢侈了。”丁灵摇头,“没事,我能用软笔。”便拍一拍躺椅,“如今可知道躺椅的好处?”见他仍是懵懂,笑着解释,“今日只是粗粗勾一笔,下回我给你绘小像必定要用上一日工夫,有了这个躺椅,老祖宗便能趁便打个盹儿。”
阮殷只觉喉头梗阻,半日挤出一句,“丁灵,我不是你——”
“我不爱听的话你不要说。”丁灵打断,轻轻跃下来,“我要走了。在你这耽误太久,再不回去必定要挨骂。”
阮殷强忍不舍,咬着牙,一言不发。
丁灵问,“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便是。”
丁灵道,“我想自己开府。”
“开府?”
“是。”丁灵道,“我自己开府,便不受家里约束,出入行止都能自由许多。”说着便抿着嘴笑,“我还能常常出来看你。”
阮殷顿觉心驰神往,半日定住神,“可是你还没……你还没有议亲……”
“老祖宗要安排我议亲么?”
阮殷光听这两个字都感觉入髓地疼,勾着头,久久才避而不答道,“没有议亲的姑娘自立门户惊世骇俗,必是打算要招赘了……你会被人议论。”
丁灵听懂了,失望道,“你不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