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朝大宴——难怪昨夜吃了酒回来。丁灵正在炉边倒热羊奶,闻言回头道,“难怪你昨日醉成那样,是在宴上吃酒吗?”
阮殷微觉羞赧,“你看见啦……”又道,“我其实酒量很好,很少吃醉……昨日想是忘情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被人下药。丁灵拿着热羊奶走回去,阮殷伸手要接,丁灵抬手避过,挨他坐下,“手上有伤……张口。”
阮殷愣一下,又隐秘地笑,身子一沉搭在她肩上,在她手中慢慢喝。丁灵一只手拢住他肩臂,不时摸他面颊,阮殷喝完才问,“你怎么了?”
“怕你作烧。”丁灵道,“睡吧。”
阮殷被她推着平平躺在枕上,“只是一枚指甲……我以前受过——”说着摇头,“总之这种伤,不会作烧。”
丁灵不想听懂,却还是听懂了——都是当年他在郊狱遭过的罪。便道,“你累了,睡觉吧。”
阮殷指尖勾住她一点衣襟,哀恳地望住她。
“等我一会。”丁灵恐怕抻住伤处,极轻地抽走衣襟,走去放下空碗,慢慢除去外裳。
阮殷忙用手肘撑住身体往里移,帷幕坠下,帐中瞬间暗下来。阮殷尚未适应黑暗,便觉身畔微沉,让人依恋的女人的气息充盈床帐。阮殷屏住呼吸,僵硬地绷住身体,下一时肩际一紧,他被她揽在怀中。
阮殷微弱地战栗起来,唯恐自己呼吸过重惊挠了她,便勾着头,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慢慢吐着气。
丁灵倒不察觉,掌心慢慢抚过男人微凉的发,“你再自伤身体,我必定不理你。”
阮殷久久无声,就在丁灵以为他睡着时,男人的声音试探道,“你一直为了宋渠怨恨我,现时这样,是不是要我为宋渠做什么?要什么……你告诉我便是……”
丁灵恼怒道,“你好歹有点良心——我难道是为了他?我是为了你。”
阮殷一滞,在黑暗中仰起脸,却只能隐约看见丁灵一点面容,“我?”
“这种事灭绝人性的事,早晚有报应,你怎么能沾?你又不是那种人。”丁灵忍着脾气,“我不能眼看着在你手里犯下大错。”
阮殷便要挣扎,“灭绝人性……我灭绝人——”
“阮殷!”
男人被她死死掐住,抖着唇,拼尽全力平静。
丁灵嘴唇贴在他耳畔,“我是说——你不是那种人,你不能沾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