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摇头,用力遮蔽自己,抱怨道,“吓我好有趣是吗?”
“不是故意要吓你。”丁灵笑道,“这事我说好要问你第三次的,总不能让你抢先,必定要我来问你才对。”
男人便不说话。
丁灵以为自己玩笑过分,灰头土脸道,“我去煮水。”便要起身。
稍稍一动被男人死死勒在腰间,丁灵尚不及说话,男人细瘦的双臂蛇一样缠上来,紧跟着雪白瘦削的面颊涌到近前。男人跪坐在丁灵身前,扑在她身上,滚烫的身体火毯一样覆着她。
丁灵被他扑得不稳,只能双手撑地以作支撑,“祖宗,你又怎么啦?”
男人始终不说话,双臂勾在她颈后,多半边身体扑在她肩上,他像一捧固执又虚弱的藤,拼尽全力缠着她,汲取生命所需的能量。
丁灵问两遍不得回应,便放弃,自己靠在山壁上,张臂勒在男人腰间,用力回抱他。男人腰线极瘦,因为发热又烫得厉害,勒在臂间悬悬欲断,丁灵连气力都不敢用太大,便叹气,“祖宗,你再瘦下去都要没啦……”
男人“嗯”一声,久久道,“我近来……是不是让你很是心烦?”
丁灵道,“有一点。”抬手用掌心摩挲他发颤的脊背,“但不算多……你可以偶尔那样。”想想改口,“多一些也行,但不能总那样。我会担心。”
男人默默听着,巨大的宽容和甜蜜让他无法承受,悄无声息又哭起来,声线因为哭泣抖个不住,“你为什么还要我?我……什么也没有……”
“你有我。”丁灵道,“起来,我真要煮水去。”用力拍他一掌,推他起来。
男人被丁灵推在干草堆上。他仰面躺着,满面泪痕狼藉,眼皮肿得厉害。丁灵伸手摸他面颊,仍然烫手——丁南嘉的唐僧血居然只能解一时之危。可见这一回伤到什么田地。
丁灵略觉忧心,便道,“躺着,我去煮些水。”
“你别走。”男人摇头,又裹缠上去勾住她,“我要水做什么……你别走就是……”说着又攀附上去。丁灵几乎被他坠得摔倒,难免恼怒,“别动。”
男人讷讷地收手,缩着身体躺在干草上。
丁灵把石凹里烧滚的水拿过来,慢慢吹凉。转头见男人目光像生了根一样粘在自己身上,一步一移,不偏离分毫。“可以了,过来喝水。”
“不。”男人道,“我不要水。”
丁灵无语,“祖宗,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