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携上山。丁老夫人搭着她走一段,悄悄问,“同你阿兄一处的少年郎便是宋春山,如何?”
“不如何。”丁灵道,“说了不要酸臭文人。”
“哪里就酸臭了?”丁老夫人道,“我看这孩子很是随和亲切,半点不迂腐。”
丁灵不爱听,“阿奶走得太慢我去前头等。”自己带着青葱往前走,丁老夫人有了点年纪,平日又不爱运动,走一步喘三口,不到一刻工夫就远远落在后头。
到千石阶尽头。丁灵立在崖边,前夜惊心动魄的一切历历在目。到此时方觉后怕——若不是上天眷顾,阮殷说不定同静安一般摔死,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平安入水救人返还。
“你为什么躲着我?”
丁灵一惊,回头便见宋闻棠立在身后,而青葱早不知跑去哪里。丁灵心中暗骂,面上镇定道,“你如今是御前的人,御前行走同朝中大臣早有牵连不利于仕途——你自己应当知道。”
“就为这个?”宋闻棠神色稍霁,“我不在乎仕途,圣人也不会因为我惦记救命之恩就厌弃于我。”
再客气下去没完。丁灵生硬道,“也不全是为你。我不愿意往事叫外人知道,为我自己。”不等相问便道,“你我年纪相仿,旁人不知底里,万一编派些言语,大大地不好。”
宋闻棠追问,“旁人编派什么?”
丁灵暗道这话我如何说得了,便道,“总之你如今朝廷命官,我一个深闺女子,不应再有牵连。”
“你就说他们编派什么?”
丁灵不吭声。
“编派些你同我之间的事?”宋闻棠道,“不需要他们编派——我们原就不是清白的。”
丁灵猛抬头,“我如何同你不清白?”
宋闻棠盯住她,目光渐渐凶狠,“你想什么我不管,我对你原就不是清白的,我心里想什么你必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