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殷一滞。
丁灵凑过去亲吻男人仍然有些烧热的额,“你同我说你伤人无数,我从来不肯信……因为我早知道,你这人就是——天底下最傻的那一个。”
阮殷被她亲得泫然欲泣,半日惶惑道,“可是……我真的杀过人,很多。”
“那便是他们当真该死。”丁灵道,“哪里有滥杀无辜的奸臣明明知道要闹瘟疫还亲自跑到闹瘟疫的地方去?雷公镇如果不是我在那里,你说不定就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病死在那间屋子里,你知不知道?”
阮殷听着,“我这一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独家文都在疼训群爸八伞令七泣五叁六…就是去了雷公镇。”
“我也是。”丁灵又亲他,“我要是没去那里,怎么能遇见你这个勾人的老太监。”她辗转亲吻男人发颤的眼睫,“祖宗,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什么时候?”
“就是那天你在雷公镇跟要冲出去的人说——”丁灵模仿着他冷峻的语气,“本督与尔等同进退。”她说着吃吃地笑起来,“我那时看着你,我在想……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又这么能干的男人……我也想要与你同进退。”
阮殷被她说得心生欢喜,简直又要哭起来,“我是为了阻止他们,胡乱瞎说的,若早知道我也要染疫,我不会去——”
“你还是会去。”丁灵打断,“你这傻子,就是嘴硬。祖宗,你还在发着烧呢,快别操心了。”又不住叹气,“小皇帝如此猜忌你,你还在为了他的江山拼命——真是个傻子。”
阮殷依恋地勾住她,仰着脸,嘴唇贴在她颈畔,“我不是为了皇帝——新法是那么多人的心血,为了新法两任首辅一死一疯。我不能辜负。”
“新法?”
“你忘了?”阮殷道,“书房后面悬着的……杨太傅起了这个念头,被人害死,齐相是他的学生,被人逼疯。太后于我有活命之恩,于公于私我都要做完。我已经就要做完了,近十年,只要压着门阀之祸不起,便再无能力为祸……你看今年恩科……是不是像样多了……”
丁灵笑道,“宋渠那么得罪你,还能点探花,必定是极公正的。赵砚——”
“他是北穆王的同期。”
“早猜到老祖宗同赵相有交情……”丁灵道,“我们老祖宗不乐意,赵相便不肯出面保媒,还不许旁人保媒——宋渠一盆火热想提亲,连个像样的保媒的人都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