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算我给老祖宗脸面,”丁灵点着案上的灯,“这个给你的家人,这个么——”丁灵偏转脸凝视男人乌黑的眼,“给前头死了的阮殷。”
“给我看。”
“不能。”
阮殷大叫一声,扑上去啃咬丁灵雪白的面颊,“给我,你给我看,我要看”。
丁灵闭着眼轻轻地笑,“你拿什么换?”
“你给我——”阮殷将心一横,“我也给你看。”
丁灵睁开眼,“当真?”
阮殷立时便要后悔,但想知道的冲动盖过一切,“当真。”
“全部吗?”
阮殷终于寻回理智,便害怕起来,谨慎道,“只是……看的话……是的。”
丁灵握住他的手,一边亲吻男人嶙峋的指节,一边轻佻地抬着眼,挑逗地看他,“那我看过……这样可以吗?”
阮殷瞬间如被点燃,用力抽回手,整个人红得像煮熟了的虾米,结巴道,“不,不,不能。”
“那可有什么意思……”丁灵刁钻道,“除非扒了你的皮,给我看你五脏六腑,才能抵得上。”
“这个使得。”
“……你疯了吧。”
“真的,我早恨不能扒开了给你看。”阮殷道,“让你看看tຊ我这颗心里还能有什么——”
丁灵一滞。
“什么都没有。”阮殷看着她,“丁灵,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前程,没有权势,没有家,没有生,没有死,只有你……没有你……我连明天都不想要,我——”
“别说了。”丁灵听不下去,“给你看便是。”想一想又道,“但你这是耍赖混的,我只能给你看一盏,你要哪个?”
阮殷不假思索,“给我那盏。”
丁灵不动。阮殷扑过去夺在手里,摸出纸方儿,一层一层慢慢打开,到最后一层时,阮殷指尖停滞,紧张地看着她。丁灵一只手撑着下巴,还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阮殷深吸一口气,打开。纸上聊聊数笔勾出一个春日,白桃盛开,花瓣如雪飘落,树下有一架板车,地上已经掘出来一个小小坟眼,着装奇怪的女人立在坟前,手里握着一块割下来的布料,坟里的身体是拼凑起来的,男人没有闭眼。
阮殷握着纸的手剧烈地抖起来,“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瞬间拔高,变得尖利,“你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