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合,丁灵转回去,“你属狗——怎么了?”
帷幕后阮殷双手掩面,紧紧缩着身体蜷在榻上,看上去孤苦伶仃的,当真像条落水狗。
丁灵凑过去,“祖宗,是你咬了我……我还没闹呢,你这是怎么了?”
阮殷摇头,一言不发。
丁灵握住他的手,男人死死攥住,丁灵用力扯开,露出男人泪痕狼藉的脸——丁灵一滞,瞬间连声音都轻了许多,“你怎么啦?”
阮殷仍又掩住面容,“我怎么配?”
“什么?”丁灵后知后觉问他,“所以你打从跟我在一处起,竟从没打算同我成亲么?”
阮殷陷入混乱,用力摇头,“我一个太监,太监要成什么亲……我能跟着你就满足,让我伺候你,让我做你的奴才——”
丁灵抬手按住,“行了。”她这么一触便沾了满手冰冷的泪,“赶紧闭嘴。”
阮殷果然停下,仍旧双手掩面,死死地蜷着。丁灵想一想便道,“你没听见明日tຊ要走吗?与其在此胡思乱想,不如起来,与我一同看着装车。”
阮殷摇头,“……让他们去。”
丁灵拿他无法,沉默地坐一时,想想又道,“阮继余接的卢去,应当就回来了,你要不要陪我去看的卢?”
“的卢?”阮殷吃一惊,猛地抬头,“你不是……不是扔了——”
“谁说我扔了?”丁灵伸手划拉男人泪痕狼藉的脸,“你的马我怎么舍得扔,太惹人眼,我养在别院了。”
阮殷心中一动,便惊疑不定地望住她,“难道你那时……那时——”
“是。”丁灵笑道,“我那时也喜欢你。”
“可是——”
“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净军一个头领,想着把这老太监拐回家养在宅子里,谁知竟是九千岁呢?”丁灵慢慢敛了笑,“不论怎样,你总算还在。”
阮殷终于握住一点实感,“我现在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太监,你把我养着吧。”
丁灵低头,双手捧住男人消瘦的面颊,极轻地亲吻他湿漉漉的眼睫,“我养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