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倒毫不介意,果然不把男女当一回事儿,只一解开,她瞧着这伤口,又不止瞧着这伤口,就像瞧见了一个个近乎完美的艺术品似的,竟不住地发出啧啧称赞声。
“这刀法,这用锋,这开线儿……这个人竟然能做到开了刀以后,还能把你的伤口用世上最小的针和最细的线一点点缝合起来,这是得是一双多巧的手啊?我敢说,江南最好的绣娘也不可能比这双手更细致了。”
我皱起了老眉,依稀记得,梁挽第一次对我的腰伤动刀的时候,是只有包扎,而没有缝合。
难道他趁我昏迷,把流血的伤口直接给一针针一线线地缝合了起来,就像缝衣补带那样?
那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做到的!?
我怎么可能一点儿异样都没察觉?
带着一大袋方方的便便,和一张薄薄的药方,我和小错出了绿琉山,一路上他还有心情可言,我却沉默到无以复加,只是一遍遍回忆着当初和某个人相处的细节,可无论怎么回忆,我都没办法说服自己把那个混蛋的形象从脑海中剔出去。
山洞里的那个时候,他并不是让我在他臂弯里睡觉,而是因为帮我缝合完毕又检查了全身,他耗损心力,过于劳累,所以干脆和我并排睡在了一块儿,也顺便观察我的睡相?
所以我醒来时,才会自然地躺在他的臂弯里?
在某一时某一刻,我是不是也睡在了他的心口?
也曾以我的胸膛,停在了他那勃然起跳的生机之上?
我甩了甩头,不敢再胡思乱想,再想下去脑子要滋滋地往外冒油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天,我得继续做我的聂老板,什么系统什么梁挽我统统打算抛之脑后了,此刻还有什么比养好身子更重要?
可就在我偶尔去山上散步之时,在石阶上一步步前行时,又是一道儿熟悉而诡异的白影,突兀地出现在我背后!
我满是警惕地往后一看。
还能是谁?自是阿九!
他穿着那丧气的影楼风汉服,维持着一成不变的标准模版笑,问候道:“你好不容易接近了梁挽,为何要半途而废,折转回来呢?”
我冷笑道:“你发布任务之前有没有调研过?你以为梁挽是一个能随随便便黑化堕落的人么?我用尽了手段,背叛暗算了他数次,都没能让他黑半分心肠,冷一点热血,我还能怎么做啊?”
阿九不解道:“可是系统显示,你已经做到了……”
我心口一凉,急得立刻打断:“我做到什么?”
“做到让他黑化啊。”阿九似是真诚地鼓励我道,“他的黑化进度条已往前推进了0.01,都是因为你的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