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人轻笑一声,抱了我。
那才被叠好不久的被子,像是又被打乱的战场似的,融入了两个身躯的形状,那被子褶皱像一种软波丝浪似的不断翻腾搅动,被子的四个角也因为被不同的手指去轮流地抓、挠,捻,而扭软弯折许多,又被不同的脚尖去抵过、踢翻、压制,大概也受到了十足的挑战。
我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兔子,到处蹦跶、乱跳,把笼子又挠又抓、又撞又蹴,直到笼子缺了一个角,那只手伸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兔子的脚。
梁挽抓住了我的足踝。
却没用力往他的方向扯,而是拿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每个脚趾,就好像一遍遍检查着什么似的,然后他的掌心挪到了有些紧绷的脚背上,轻轻一揉,以作讨好。
又紧接着,揉到了脚心,却是一轻一浅,时重时急,有节有奏地在脚底的穴道按着、抵着,拿那略有薄茧的手指和掌心去磨砺着、刮蹭着。
我顿时觉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打破禁忌的惊异感受,从那只被他握住、揉住、且不断拨弄的脚尖那边传了过来,让我整个人犹如沉溺一般,在昏暗如天的被窝里,被几个奇怪的想法给来来回回地拉扯着。
你说。
他到底是在讨好我?
还是自己迷恋于此?
人类对于一些身体部位的迷恋,总有一种道不明朗的犯禁感,也许因为这些部位的构造是为了行走、为了持握,而非为了激引人欲而生,可它们仅仅是履行本职,那种兼具了肉感和骨感的结构,也能偶然触碰到一些人敏感的内心,即便不是犯禁,也成犯禁了。
是他无意识沉迷于此,
但出于羞耻,不便言明?
可看他之前那不喜欢被踩的表现,好像也不像啊。
既然不知道,那试试看?
想到此处,如同沉积窒闷的大脑被打通挖穿了一条通道似的,我忽有了挣脱的力气,一下子从被子钻了出来,在床上站了起来。
梁挽就在我脚下,有些惊异地看着我。
“嗯?不喜欢?”
我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还不错。”
他被我的正经样儿逗得笑了一笑,道:“还不错,那为什么不继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