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散乱如纷纷之碎玉、猎猎之飞絮。
在真正遇到符灵光前,我听说过种种骇人传闻,以为要花上三十到五十招才能把他杀死。
结果仅仅十招。
胜负已然分晓。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人身下,一滩汩汩流出的血把雪白干净的大地染成了一脉触目惊心、却又决然殷红的模样,就好像一道浓墨重彩的颜料,被人随意扑到了白纸之上。
心中有些讶异,却也有些了然。
我的剑法,在经过那少年的指点撩拨之后,好像是进步融合了一些?更为顺畅和自然了?
我立刻折返回去,想找到那少年,却发现亭中已空空如也,哪里有那人的身影?
我心中茫然,便知道那人是生了恼怒,不肯见我了,我也杀了人,不便留在此处,便直接逃出庄子,趁着雪稍稍化了一些,我下山了。
故事讲到这里就已结束,而郭暖律却还意犹未尽地沉溺在大片大片的冷眼吐槽里。
“你说他恼怒?”
我道:“他难道不是?”
郭暖律瞪着我:“他当然恼怒了,你和他相处几次都没猜出他的身份,居然把他当做他罗春夏的私生子!”
额……我以为罗春夏看着老成持重一些,可能私底下更为不检点一些,这些富贵庄主、地方豪强不都是两面做派么?
郭暖律面无表情地抛下惊雷:“罗春夏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是罗春夏的二叔。你把他说成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的私生子……你在开什么玩笑?”
额?
哎!
可是罗庄主看着五十多岁了啊!
郭暖律无奈道:“他外号‘春老夏童’,你不知道么?他患有早衰症,十多岁时看着像六十多,二十多岁看着像五十多,你不晓得么?”
……我晓得他比看上去年轻一些,可没想到是这么多啊!
我想了想这对叔侄。
一个看着十六,实际上快五十了。
一个看着五十,实际上只二十多。
到底是怎样一个早衰儿童,才能配得上这样的不老二叔?
不过现下想想,那吴醒真当时听得我的奇怪推论,有大半的兴致也被浇灭成了负数,回去以后大概是闷闷地憋了很久的气,想出来再见见我,我却已经走了。
他就只好拜托徒弟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