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手上一阵抖擞,在昏暗不明的视线之中甩出了一道儿剑上的冷锋,那一抹寒芒如撕丝裂帛一般越过空气,点刺向了他的咽喉!
尹舒浩立刻从密室内取出一把武器,正面对上了这把剑锋!
我一惊之下,以为是什么神兵利器,剑尖倏然如流星一转,就把那黑乎乎的物事儿劈出了一个裂口!
唉?这么容易?
是我的剑太厉了?
我定睛一看,却见尹舒浩舞动的却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那把刀上面甚至还有未曾抹去的灰尘,可见躺在这地方已经足足三年了。
这……这拿把钝刀和我拼,什么意思?
尹舒浩却笑着抚了抚这把刀:“这刀……林麒曾经用过,就拿它吧……就在这儿吧……”
我听出了他话里那一股隐藏的决绝和浓郁的悲伤,似乎明白了几分,又似乎不敢完全相信对方没有后招,于是依旧剑刺不停!
而尹舒浩也毕竟是天胜庄的老庄主。
即便是一把沉甸甸的钝刀,他舞在手中也如轻若无物。刀锋在他的掌心之中来回翻飞,如钢铁的蝴蝶扑向生命之花,又似年轻时翻动不休的热血,在年迈暮气的他身上重新复活。好像那些阴谋算计都已消失不见,回到他身上的只有纯粹的战意。
慢慢地,他不再计较兵刃的钝老,就如同他不再在乎身上的钝老,只是近乎忘我地与我拼斗,在我的剑下势要使出尹家的“四十二相刀法”演上一遍才好。
而我也渐渐觉察出了吃力。
因为剑虽厉,剑法虽无上地好,用剑的人却有旧伤。
因为刀虽钝,使刀的人功法却妙,他在刀上灌注了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精妙内力,竟能使刀一时软如烂泥,一时又硬似精铁。
这种武器的忽软忽硬,恰如我剑法的忽快忽慢,彼此相互克制、欺骗、切磋,正如一个人处心积虑地想要蒙骗一个看似天真的对手,却发现对手也是如此。
最后我终于捉住了一个空荡,仗着这是郭暖律送的玄铁精剑,仗着它的坚无可催,我是一剑向下横劈!
当场把钝刀一劈两断!
尹舒浩却抓住这个机会,捉了两把断刀,往我的双肩猛地一劈而下!
我登时刺出一剑反刺对方的胸口,却也惊惶地意识到——我这一剑固然可以击中他的致命之处,可致命未必是立刻死去,他的两把刀也可能同时落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