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眯眼半抬首,以一种戏谑轻慢的姿态俯看了他全身上下,好像品着一种视觉上的米其林大餐似的。
他却笑着看向了我,微笑着一言不发,微笑着一点不动,只是笑容也深沉了许多,仿佛在磨砺胸口中的一点欲望。
忽然,像一点儿火被点燃似的。
他开始毫不掩饰地看向我的全身上下,那目光里的灼热、欲望、和掠夺占有一般的冲动,伴着烛光的摇曳,成了一种模糊的印象,在他身上数倍数番地强烈了起来。
“看够了么,聂小棠?”
他说话带了点喑哑,像情感的碎片夹了一点儿别的东西,如同雪山初融一般,露了些许尖锐而凸出的山形,可是那笑容却像是雪水融化后的春色与花儿,颤且摇曳着轻狂。
“看得这么入神,不如老实一点,承认你想做的事吧?”
承认什么?
我才不承认。
我只会直接动手!
像是骤然打破了什么约定似的,不等他言语,我冲上去,把他狠狠地按在了洗澡桶的外壁那边,捧着他的脸,限着他的身躯,用尽一切力度地亲了下去,像要把这几年缺失掉的那种存在感,像烙印在他身上似的那样亲。
牛乳般的白色水波荡漾开一种犹如玉质的光芒,烛光摇曳之下,水色之中泛起了激烈的涟漪,渐渐的,又被什么人伸出的什么手给一道道地反拨了回去。
梁挽被亲得起劲儿之时,一开始的意乱情迷,成了后来的想要更多,他竟然顺势推了过来,靠着身躯的优势一点点地抵着木桶外壁,反而热热烈烈地亲上了我,将我的臂膀锁住,捏着我的脸庞,一种湿漉漉的气息灼热地倒灌进来,配合着一种异常的香甜和热暖。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烛光的映照之下,那润白如牛脂的药汤水色如沾上了一层灼热的红。
好像在某个瞬间,水也能凭空燃烧起来,浮现出了一层层的气泡和牛乳的些许残片固体,也许水是不该容得下这么多牛乳的,毕竟古代的牛羊乳是不同于现代处理过的产品,很容易出现果冻一样的凝结,可因一些暧昧的温度,一种冶艳的情致,原本不该融合至此的水和牛乳,此刻似乎完全汇聚在了一处。
就这样,这些滚滚流涌着的水,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被野而猩的牛乳所包裹着、侵挟着、搠入着,透明的水也散发出了来自动物本身产出的一种甜,也散出了一种草原上牛羊特有的清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