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的倒聂运动一发不可收拾,连带着许多之前与聂楚容亲近过的武人,都在一个个被清算。
而我只是沉默。
平静。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时不知道该怎样去反应才算妥当,尤其是在梁挽身边。
作为灭门案的受害者,他失去得最多,忍耐得最久,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幕后黑手的死,可以扬眉吐气,可以翻过此章迈向新的人生了。
这本应是他欢喜最痛快的一日,也该是他与朋友亲人一起庆贺的一刻。
可是因为我几日前的崩溃痛苦,和这些日子以来的异常沉默,梁挽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
他明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胜利,却不敢在我面前提什么,甚至有些过分地小心翼翼。
我只好主动找到他,笑道:“抗聂联盟的庆功宴找你,你不去,天胜庄的尹少庄主请你去喝酒小聚,你也不去,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他沉默了一瞬,忽挂上了一丝熟悉的、挑不出任何错处的温和笑意:“没什么,只是我不太习惯这样的大场面,我还是更喜欢和你两个人呆在一起……”
我道:“若郭暖律说这等话,我自然是信他,可偏偏是你说这话,我却半点不信了,你一向是最喜欢和人相处的,哪儿来的热闹你应付不了?什么场面你没见过呢。你明明是想去的,为什么不去呢?”
梁挽被我拆穿,也不着恼,只小心牵过了我的手,笑道:“若说想去,我自然想去,可你必定不想去,那我一个人去了,也只会在人群里想你,我又何必离开?”
他的十指像生了根似的黏在我的腕上,仿佛是觉得我的体温有些低了,便轻轻解下了身上那件纹路素雅的青玉案色的外袍,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双手扯过了绦条儿,在我的脖颈之前轻轻系紧。
系好,他觉得还有些不够,就打了个蝴蝶结,抬头看了看我的脸色,只有些小心地问道:“……小棠?”
我只是享受着这一刻的小小温存,只觉得他若温柔起来,能有一种把人宠成小废物的软和劲儿,连体内深藏许久的疲倦和低沉都能被他照顾到。可越这样,我就越不敢沉溺于他的照顾,只轻轻握住他的手,道:“你想去就去吧,我会自己找事情做的。”
梁挽却认真地看了看我:“小棠,你没有耽搁我什么,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自己担心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笑道:“担心什么?我的内伤已经好多了。”
他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还是道:“虽然如此,但……”
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