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她确实做出来了,不过其中还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原因,说来话长了。”
“让她讲讲嘛,我好奇了好久,都是听传闻的,现在终于看见本人了,不如听听最真实的版本。”
“诶!人家可是职业杀手,把看家本领讲出来给你听?”
洪先生夸张地笑起来,说:“你们也太护着你们的新人了,小心孩子长不大哦!”
看着他们寒暄了一阵,蔸娘终于可以坐上沙发。站了一个晚上,蔸娘只是穿着没有高度差的硬底皮鞋,都觉得脚疼,她看着蓝老板穿着一双细跟的高跟鞋,却完全不知道累。心里忍不住暗暗感叹,蓝老板干练的业务能力。
在洪先生与蓝老板继续拉扯家常,聊天叙旧的空档,蔸娘睁着她那双水润的眼睛,尽量不那么明目张胆地把在场的人,都观察了一遍。
正对着她坐着的,是一个身形极其魁梧高大的黑人男士,像一座山一般,坐在沙发上,蔸娘怀疑他的手张开来比她的整张脸还要大些。这位黑人男士身上的西装大概是定制的,穿在他宽厚的身躯上,依然能够合身,但是他没有扣上扣子,任由他脖子上挂着的几条叠戴的长长金链子露出来,这让他看上去即来自街头,又是上流人士,有些割裂,但似乎都能代表他的身份。那位黑人男士对视线有着敏锐的感知力,蔸娘只是匆匆看了两秒,他就发现了蔸娘的眼睛在往他那里看。他抬起脑袋,对上蔸娘的视线,没有流露出特别抵触的情绪,只是看着,就像是丛林中偶然路过的庞然的野兽,只不过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对误闯入地盘的兔子审视一番。蔸娘被他的敏锐怔了怔,匆匆挪开目光。
站在窗边走来走去的,是一位穿着一套商务西装的高挑男人,那件商务西装上有着金色的金属质感丝线,掺杂在深灰色的硬挺面料里,脖子上系着珠光紫色的方巾。他不停地在与手机的另一边说这话,话语里掺杂了两种语言,蔸娘能听出法语和英语,有些词汇的音节非常的长而复杂的单词,大概是专业性词汇,蔸娘有一半听不懂。只是看见他的样子,蔸娘的脑子里就联想起在穿普拉达的女王的角色,他似乎很适合在电影里的时尚杂志部门里工作。但是蔸娘对说法语的人还有点心理阴影,每每会让她想起夏天时候包里碎得稀烂的文物,大概现在已经躺在香岛的海湾里某一处淤泥中。蔸娘看了他好一会儿,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手机通话里,没有感受到蔸娘的视线,甚至没有用余光瞥一下。蔸娘记得他买下了一幅关于落叶的油画,但那种安静平缓的氛围实在和他本人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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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位坐在一起,是一位短发的黑人女性和一位留长发的黑人男性,两个人从外表上看上去就有许多相似之处,纤细的四肢和消瘦的躯干外,都穿着十分贴身到几乎像一套盔甲的西装礼服,颜色是鲜艳的蔚蓝与柠檬黄撞色,两个正好能形成一套,似乎是为了向别人强调他们是一对双生子,才故意这样搭配的。他们很沉默,两个散漫地挨着一起坐着,但是女人的眼睛也在不断得观察周边,她短暂地和蔸娘对上了视线,但只是冷漠地将这个看上去唯唯诺诺的亚洲女孩看了两个来回,又转走了视线,好像蔸娘也不过是房间里的某一处摆设一样。
过了一会儿,琳达·赫里伯托独自一人走进了这间会客室,按照拍卖成交的顺序,请屋子里的人单独往后面的房间去。洪先生上一秒还在和蓝老板说话,下一秒很快就转过了脑袋,举起手来,示意第一张油画的买主是自己,跟随琳达进去。
蔸娘挪位子靠近了蓝老板,小声地用自己的母语问:“那他们也是为了生意才买莉莉安·唐的画,以此靠近琳达·赫里伯托吗?”
蓝老板在洪先生转身离开之后,脸上笑容也一秒就消失殆尽,换上了一厌弃轻蔑的表情,似乎她实际上对洪先生并没有那么友好的,她歪着脑袋听了蔸娘的疑问,眼珠转转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差不多。比如那个正在打电话的,那个人的弟弟你见过,奥兰多·阿德里安。他们家放了罗曼诺夫家的鸽子,把那个叫什么……亚特兰蒂斯的心脏,对,那东西,同时卖给两家,现在陆伯那边因为家里被联盟维护部队查到产业越界,自顾不暇也就没有什么,可是罗曼诺夫家的,那可是手段和心眼都和铁一样的家族,被耍了都是要十倍奉还的,所以他们家现在到处拉关系,在各种地方寻求帮助。”
“可是这件事都过了快半年了。”蔸娘轻声感叹。
“罗曼诺夫家的人记仇着呢,锱铢必较,记着以后和他们交易要长点心眼。”蓝老板提醒了一句。
“那刚刚的那位洪生呢?”蔸娘又问了。
蓝老板只是听到这个人,都忍不住翻一个白眼,语气里带着鄙夷:“命好的白痴罢了,生对了家庭的有钱人家少爷。”说着,她伸手指了指蔸娘手腕上戴着的系有家族标志的红绳,继续给她解释:“你的手上那个家徽,反面是树根的图腾,正面是不是一个篆书的‘洪’字?”
蔸娘顺着她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家徽,果真如此。
蓝老板接着说:“这就是他们家族的标志,你在电影小说里看见的那些所谓洪门,就是来源于他们这个家族,可以说是现在我们这片区域众多帮派的起源,帮派的鼻祖。而他是现在他们家族的话事人。”
“这么厉害的背景,可我为什么在香岛两个月都没有听说过?”蔸娘问道。
“他们上世纪就移民了,带着家缠万贯来到这里,在唐人街又建立了自己的势力。那一阵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