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公爵沉默片刻,叹息道:“每次看到你哥哥,我都忍不住想, 当初要是没发生那件事就好了。”
这一切不是她的错, 但闻人公爵不可避免地感到自责悔痛,她是一个母亲, 却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平时她总是尽力不去想起关于闻人时濯的事,仿佛只要不去想、不去碰,现有的痛苦就可以被忽略,至少,不会变得更坏了。
闻人衿玉看着母亲的种种神色,若有所悟,她说道:“没关系,反正药物的可行性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验证,到那时再决定也不迟。”
闻人公爵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来,理顺女儿额头旁的碎发,她轻声道:“别太辛苦了。”
闻人衿玉的神色很柔和,她其实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辛苦,但也愿意享受母亲的关心,短暂地停留在这个时刻。
这间医疗室门再度被敲响了,这一次站在门边的是阿淞。
阿淞同样穿着病号服,看上去就像是刚从另一个病房跑出来的病友。
闻人衿玉心里有些愧疚,她想起来那晚临走前阿淞目送她离开的眼神,她忽然理解了母亲刚才的想法,她不自觉地视线躲闪,有些难以面对。
阿淞却是毫无蒂芥,她之前被注射了镇静剂,身上又有外伤,醒得反倒比闻人衿玉要早。她来过好几次,这一次总算等到闻人衿玉醒了过来。
阿淞顾不得公爵大人也在,飞快来到闻人衿玉身边,兴致勃勃道:“我早就察觉了!那位白小姐,她果然不是好人!”
闻人衿玉险些被她逗笑了,忍着笑说:“对呀,还是阿淞有远见。”
阿淞有些小得意,又道:“幸好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这下,连闻人公爵都忍不住笑了。
*
某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泽兰政府为遇难公民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葬礼,在同一时刻,那群来自风信帝国的alpha罪犯也被当众执行死刑。
女皇陛下更是替遇难的诺拉公爵亲自写了一份讣告,以表哀思。
这份讣告发出两周后,在外游玩的蕾西·诺拉小姐回来了。
蕾西·诺拉这一次出行是和同学们一起,以教学调研为目的,去的都是些地僻人稀的地方,各类通讯工具都无法使用,很难接收外界信息。
直到她进入国境,才得知家中的噩耗——她的母亲、姊妹弟兄都在这场惨剧中丧生,一夕之间,偌大的一座宅邸,竟然只剩了她一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