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们华山子弟一向为武林正道,门中最忌滥觞无辜,即便你不华山门人,做人做事也得讲个理儿,天大地大,道理最大,若是只凭武力仗势欺人,那你这身武功可就白学了。”
“嗯,我答应你。”孙仲君在他怀里应了一声儿。
这时,忽然传来一个雄浑清亮的声音。
“说的好!”
夜凌空瞬间一惊,以他这一身感知感应,却不想世上竟还有人能在他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接近。
寻着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一名鹤发童颜,身着道袍的老者,背剑而立,看着仙气飘飘,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化虹而去。
夜凌空微微惊疑,心里不敢怠慢,当即松了胳膊,起身施了一礼,试探问道:“阁下可是‘仙剑神猿’穆人清?”
此话一出,孙仲君也是一惊,起身高呼:“穆祖师?!”
却听那名道人抚须笑道:“我可不是那个老猴儿?”
话音落下,却见他身形一闪,尽如缩地成寸一般,闪了几下,来到二人跟前。
夜凌空惊叹道:“好厉害的身法!难道阁下便是号称‘千变万劫’的木桑道长?”
那道人却笑道:“我也不是他......”
夜凌空闻言惊讶。
这倒奇了怪了......
尽管不知道木桑道人的轻功有多厉害,这眼前这人的轻功堪称独步天下,除去穆人清、木桑道人,还有已故的金蛇郎君,自己怎么不记《碧血剑》的原着里,尚有这号人物?
夜凌空问道:“敢问这位老神仙是何名号?”
那道人笑道:“神仙不敢当,不过是个老道罢了......”跟着道:“贫道添灵,见过二位!”
夜凌空脑中飞快翻了一下,也未想起这人是谁,正欲再问,忽然想到一事,试探问道:“敢问道长可是姓陈?”
那道人一讶,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见识倒不凡.......”说完,大方承认道:“不错,凭道正是华山派第十二代传人陈添灵!”
孙仲君喝道:“胡说!我华山派穆师祖那一辈,只他一人,何时又多出一位长辈?”
哈哈哈哈......
却是陈添灵、夜凌空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这让孙仲君有些摸不着头脑,微微羞恼道:“你们笑什么!”
陈添灵笑道:“你这小女娃,华山派又不止你们一家。”
夜凌空也道:“此华山派非彼华山派,这位添灵道长是老华山派的掌教,比起你们家,人家可是有历代皇命御封,说不得,比你们这一脉还要正统的多。”
孙仲君也是头一回听说,好奇道:“老华山派?”
夜凌空道:“华山派最早可追溯至秦汉时代,此山巍峨险峻,灵气逼人,历来自有高人在此开辟道场。到了北宋时期,陈抟老祖隐居此处,因其道法高深受三朝皇帝的多次册封,而华山派也自此开宗立派,传下道统。”
“陈传老祖?!”孙仲君惊呼一声。
虽说她读书甚少,见识浅薄,不知陈抟老祖生平,但也知道这是一个不亚于少林达摩、武当张三丰的神仙人物。
一旁,陈添灵听的连连点头。
夜凌空继续道:“后来,全真教的郝大通等有道之士也在此开脉,这些也被称作华山派。”
陈添灵道:“当年,你们这一脉发生变故,门庭尽散,道统凋零,直到你们祖师重游华山,触景生情,于是用一化名,重建了这一支,但他生性洒脱不羁,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多数时候把弟子朝我们家一扔,便不管不顾,自个儿跑去和他那位圣姑妻子逍遥快活。”
说着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轻抚长须而笑。
“你师祖穆人清,跟我从小一块儿闹到大,那只老猴儿,年轻时性格像他祖师,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暗自行侠仗义,害我替他背了一堆锅!”
孙仲君执弟子礼甚恭,道:“晚辈见过道长。”
陈添灵轻点下颌,道:“蒙当今圣上厚爱,赐号‘云山道长’,你们这般喊我便可。”随后他脸色一垮,对孙仲君道:“说来大家都是华山一脉,彼此虽有些理念分歧,但到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哪一脉在外行为不端,到最后,都是连累着各家清誉一块儿受损......”
接着他又叹道:“就算是老猴儿的徒子徒孙,若是在外犯了什么恶事,只要让我撞见,也必然要管上一管!”
孙仲君心中有些不大服气。
话是这样说,两家同气连枝,可说到底,天大的错也该由自家关门处理,怎能由外人越俎代庖?
只是她深知对方武功深不可测,自己这点微末道行,怕是转眼就会被抬手镇压,故而她不服归不服,面儿上功夫还是得做的。
“刚才,我恰好听到你们说的话......”
“我问你,过往你可有滥伤无辜?且给我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我这就打杀了你,谅那只老猴儿也不会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