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力被伤口满盖的往事拉住,池洛慢慢慢慢蹲下身,任自己被覆盖成一个小小的雪人。
..
“洛洛,你在哪?洛洛?”
不远处的声音传送到池洛这里已经很模糊,但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传送来的关心执拗又急切,龟缩在自己世界的池洛听见了。
这一次,那束光破开了壁垒,循着缝隙照了进来。
“我在这里。”池洛的声音被寒风吞没的几不可闻。“裴潇然,我在这里..”
。
怀里的人几乎要跟那雪人一样了。
嫣红的唇色被冻得一干二净,雅黑的羽睫上凝着大片大片冰冻的雪花。
季明轩慌乱地去探池洛的鼻息,像羽毛刮过手指一般,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
“洛洛.”风雪灌了季明轩满喉,喉结每滚动一次都是在刀割。
若不是怀里还搂着人,他恨不得先抽上自己一巴掌,
为什么不立刻跟上去,为什么畏手畏脚让他有机会一个人走掉,为什么没能再快一点找到他?
“洛洛,别睡..”
池洛的眼皮沉重异常,他很想睡,但是咚咚跳动在耳边的心脏不给。
温暖的,可以依循的,他等到了。
“裴..你来..来了啊。”说完,池洛安心地靠在了季明轩的怀里。
季明轩胸腔逼仄得要命,心脏在漫天的荆棘上开出血花。
为了逃离我,你就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吗?你还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季明轩艰难捱着疼,脚步却不敢停,“我来了..乖我来了..”
“裴潇然,谢谢你,没有丢下我..”小狐狸在温暖的怀抱里脆弱地嘤咛,“我还以为我又要被丢下了..”
裴潇然。
是从哪里开始酸疼的,眼眶,鼻腔,还是猛然窒息地胸腔?
季明轩从来没有尝过这种呼吸出不出来又被强硬压进心底的感觉,他将自己的舌头咬出铁锈味,怕自己会崩溃在这个关节点。
池洛病着,他还不能。
季明轩也不知道这一刻他是在扮演怎样可笑得角色,是裴潇然亦或是两年前的自己,“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我再也不会丢下你,谁都不能把你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