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轴山在汲取制画原料时,尚算取之有道,可“诡画派”却恰恰相反,他们在取颜作料上,可以说是手段酷辣、穷尽险恶,毫无人性可言。
举个例子,他们曾把凡人修士的骨髓刮下来做颜料,也曾活剥过一只雪狼妖的皮来做画纸,甚至曾以天魔的部分骨骼血肉入画,他们的画作便因此继承了天魔的一部分特性,成为了一幅幅带有杀人诅咒的鬼画!
而这些人,与画仙势不两立,便被称为“诡画仙”。
白源忆起当年,脸上平添了几分苦意:“我受诡画仙围剿,被困在一副受了诅咒的鬼画里。随这副鬼画的颜色日日消磨,为师的元神也会一道磨损,等到画上颜色消磨殆尽,为师非得魂飞魄散不可!”
“关键时刻,是苏折误打误撞,解开了鬼画的封印,为师才能从画中逃出,后来他遇到天魔围攻,为师也出手救了他。”
“所以我与他从初见起,就是生死过命的交情。”
“试问这样的交情下,他心心念念想回家,我又为何不能破个门派禁忌,许下这君子一诺?”
紫晏听到此处,固执地纠正道:“可我们并非人间君子,我们是天上星仙!”
“倘若他真的想回家,老师为何不直接收他为徒,带他到星岛之上、让他修习星月道,叫他自己打开天穹星洞?”
白源捏着胡子,莞尔一笑:“我若收个妖做徒弟,你当时能愿意么?”
紫晏沉默片刻,老师道:“我不愿意,这和他是妖是人没关系,我情愿老师只宠着我一个徒弟,他一来,您对我的宠爱和注意就得被分去了。”
“……你这呆子也太实诚了些。”
紫晏认真道:“可若这个人是苏折,我即便再不愿意,也会劝您收他为徒,因为他救过您,不管他是谁,我必把他当师弟看!”
白源听到这儿,不由欣慰地把胡子都扯出了花儿,喜得一张老脸堆满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介意他的身份……”
他笑容走得流利又温暖,可说到一半,忽话锋一转。
“我当时确有几分收徒之心,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当时的苏折,才刚从一只乌鸦化成人形,就在与天魔的斗争中觉醒了金乌血脉,而在他觉醒的那一瞬间,就有一个人注视到了他。”
“这个人难道是……”
白源笑容忽淡,像被人凭空一抹,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让他充满惧意与敬重的名字。
“魔尊——行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