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也不揭破,接着便亮出了最大的底牌。
“我知道‘咒祖’的事儿了。”
行幽目光一颤,道:“你?”
苏折目光直接,语言坦率道:“看上去你也早就知道了?你全都记得?”
行幽顿时陷入沉默不语,他若不说,没人可逼迫他言语,只是一旦陷入静止,此人的肌肉身线便在白苍苍的云雾衣衫下盘结虬曲,宛如一道道银雕的塑线,又似一条条沧海长龙的云鳞,在无声无息地隆起。
苏折更加眉谨目慎地问道:“如果你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却仍选择把这些碎片收拢在体内……那你所图之事,应该不止是封印天魔这么简单吧?是和当初画祖被切割有关系么?”
行幽嗤笑一声:“你这家伙,还真是给你透一分题,你就想连整张考卷都知个一清二楚。”
他再看向苏折时,只是收回了从前种种的轻佻,挂上了更多的严肃。
“不是我不愿告诉你,而是你一旦知道,就会想到,一旦想到,便很难忍住。你实在过于重情,因而知道越多,就越是不能忍心。”
苏折见他口气松动,赶紧趁热打铁:“你若不能让我知道,那就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然后把我的记忆给抹了,不就行了?”
行幽疑道:“知道以后在抹去,这样你也能接受?”
“古人有一句话——朝闻道,夕可死矣。”
苏折忽把受过伤的那只手,温柔地搭在了行幽的胸口上。
“就让我知道你的一切秘密,哪怕之后必须忘记,我也一定不愿一辈子都做个痴聋盲哑,被你护在身后的金乌。”
行幽笑道:“被我护在身后又有什么不好?你以后会飞得更高的。”
苏折却摇摇头:“金乌所在,理应普照。”
“哪怕是我这样的晦暗之物,你也照得亮?”
“哪怕是你,尤其是你。”
行幽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眼神看向苏折。
“去了画轴山一趟,你还真是越来越会说漂亮话哄人了。”
苏折还当他不肯答应,没想到这家伙忽的微微一笑,反而十分开怀道:
“不过,就算知道你在哄本尊,本尊也听得很开心。”
说完,行幽果然手指轻轻一点在苏折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