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总不能转身就走,来都来了,事情总要做得让人无可挑剔。
刚问候几句,我就被他母亲便被拉到门外,说是有事跟我单独聊。
他母亲一双苍老的手,紧紧的握住我右手,几番哽咽:“丁文,帮姨劝劝他,真的……那个文宿…那个女人…对他没有半点感情。”
她四个手指勾住衣袖,抬手擦了下眼泪,百般恳求:“我…只求他能够活着…平时你们走得近…帮姨劝劝他…”
我实在无法拒绝以一位可怜母亲的请求,点头应下。
她母亲借口去买水果,我进去看沈松。我还没说话,他就突然坐起来,激动起来用右手(自杀的是左手)掐住我手腕,怒吼:“文宿!她就是婊子。”
他嘶哑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回荡,我只觉得后背发凉,迷信他是不是鬼上身。
“发生什么了?”我把手抽出来,往床尾挪了一段距离,试探性问他,同时确认他是否正常。
我猜测他大概是和文宿闹掰了,男人嘛,玩厌烦的女人,哪个不是婊子。
说完这些,我又突然想起自己的使命,转而劝他:“不论发生什么,都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命,你还有大好前程。越城女人多得是,哪个男人没有睡过一两个婊子。”
他突然重重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可是,我爱上了那个婊子!我爱她,为她离婚,为她放弃一切。可是,她说爱不能永恒,她说不爱我,只爱自由!我失去了一切,我妻子走了,带着我儿子走了。我的房子没有了,我的车没有了,我的工作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嘶吼痛哭,我一瞬间抓住重点,他的工作没有了!
不再是财政局的局长了。
“怎么会工作也没了呢?”我稍稍凑近,盯着他,观察他,确认他话中的真假。
一个下了台的局长,跟过了期的龙虾又什么区别,谁会为他的交情买到。
我不会,别人也不会。
所以,他的病房,空荡凄冷。
沈松啪嗒啪嗒掉眼泪,一个男人,为了个女人掉眼泪,我真是看不起他。
这个世上,只要你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哭着说:“那个婊子不愿意跟我结婚,她想摆脱我。我一直都是信任她的,她知道我的一切,包括官场上那些龌龊事……她举报我……”
“那真是个婊子。”我不由得轻松起来。
他是过期的龙虾,可文宿不是,她还是那个身材苗条,眼神勾人的魅影,我坐在沈松病房里,脑海里却是跟她缠绵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