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盂没说话,波澜不惊的眼底终于冒出一丝情绪,不再像个木讷、僵硬的提线木偶了。
“又说什么胡话?”他不接茬。
万遥看着他柔和的眉眼,还有凉薄的下巴,似乎都染上一层雾色。
“让我去吧。”她重复一遍。
“让虎皮的人守线,你放心吗?”
“你车还没开过去,那群傻逼就吓跑了,我们也输定了。”
坝子上的风又急又凶,她说了什么话,他都听不清。
万遥又请求着:“你看看虎皮黄毛他们,这并不是单打独斗的游戏,你别傻到想用条腿去平息这些!”
“你让我相信你,我照做了。”
“我信你,也信你的车技,从不怀疑。那你能不能也相信我一次?”
万遥抬手指了指远处的终点,“程青盂,你选我吧。”让我站在那里。
你选了我,不论结果如何。
至少始终会有一个人,隔着咫尺的黑夜和刺骨的风——在终点等着你。
如果虎皮他们抓住的就是这个弱点,妄图从程青盂过去的魔障中获得胜利,那她偏要做那把披荆斩棘的利刃了。
赢了自然皆大欢喜。
输了,也不会是一个人。
程青盂的眼皮很重,很沉,背脊上仿佛压了重重高山。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没关系了,现在有个人在冲他招手,好像再说:我陪你一起扛。
“好。”他说。
万遥提着的心终于稳稳落地,扑进了男人硬实又温暖的怀抱,她受伤的脸蹭在他的胸膛,又酸又疼又麻。
这一刻,他们的心终于靠到了一起。
程青盂也搂紧她,“如果待会有什么变故,记得躲开,找机会逃,不用管我。”
万遥声音闷闷的:“我知道,我会随便找辆车,直到开到天涯海角,绝不会回头看你一眼,这样行不行?”
“行。”
“行个屁!不要说这些晦气的话。”小姑娘掐了掐他的腰,“程青盂,我们一定会赢。”
“好。”
“一定会赢。”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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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一切事宜,这场代价惨重的赌局即将开始,一群社会青年欢腾着,叫嚣着,连带火堆放出的烟,都变得乌烟瘴气起来。
黄毛走过来,语气还算客气:“程哥,到你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