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问个清楚,但一看知情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又只能干着急。
姜淮抱着相机,从餐厅出来。
风夹杂着雪,细鞭子一样抽在脸上。
呼吸间,带出一片白雾。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长廊,脑袋里空茫茫,根本没有目的地。
灯下雪花飞舞,她想去看雪。下台阶的时候,脚没踩实,扑通一下滚落,脸埋在雪里,背朝着天。
她呜呜地哭起来,热泪把雪融化,沾湿她的脸颊。
刚刚喝下去的酒,都从眼眶里澎湃而出。越哭越停不下来,连自身的水分,也快干涸。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累了。脸都冻得麻木,才笨拙地爬起来,打开相机。
相机镜头看起来还很新。
当初周景和刚买的时候,不小心被她摔坏,周景和拉着她要赔偿。
两人逛了半天,重新挑了一个。
里面存了很多相片,全都是周景和的照片。
背景无一例外,都是白茫茫的冬天。
公交车上,蒙着雾气的窗户上,是她的名字。
积满雪的挡风玻璃上,是她的名字。
雪人手里握着的小旗上,是她的名字。
......
他与无数个“姜淮”合影。
不是我喜欢雪天,而是雪天可以让我的世界肆无忌惮地,全都是你。
姜淮看着他的笑脸,那么温暖,又那么遥远。
锥心刺骨的冷意,快要将她撕碎。
一年多了,原来失去周景和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所以伤疤也是崭新的,永远不会停止流血。
“你怎么在这儿?!”出来寻她的贺柠松了口气,又满是担忧地问道,“没摔着吧?”
她试图把姜淮扶起来,可姜淮没有力气配合她。连同贺柠也跟着跪坐在雪地里。
“不行,我搬不动你,还是得找个劳动力。”贺柠正这么打算,姜淮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