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和:“......”
他只知其二,不知其一,姜淮也没指望他能和自己共情。只想找一个发泄出口,把胸口的郁气清空,“他们大人都是一伙的,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没有哪个小孩子,会胆子大到口口声声要把教导主任告到教育局。
姜淮自己骂还不尽兴,还想给自己找个嘴替,在自己骂累了之后,接棒过去,“我请你喝水,你帮我骂他两句。”
清风将柳树的丝绦轻轻拨弄,阳光找准空隙,在他脸上轻摇慢晃。周景和靠在树干上,问她:“你身上没带录音设备吧?”
这人看着温和斯文,但脑子转得一点儿都不慢。姜淮虽然理解,但又觉得自己人品受到了质疑,不怎么高兴地将自己校服和校裤的四个口袋翻出来。
雪白的内衬,像轻飘飘的瓜瓤,缀在她纤细如嫩枝的身体上,“这样行了吗?”
然后周景和开始——
“熊主任头发不多。”
“估计也长不出来了。”
姜淮瞪大了眼睛。
这么缺乏恶毒要素的骂人她第一次听到。
不仅不恶毒,他语气里那股淡淡的悲悯又是怎么回事?
“没了?”她狐疑地问。
“你说了,骂两句。”他嘴角笑意清浅。
姜淮服了。
后来姜淮才发现,周景和的确不擅长骂人。如果真有人触碰到他的底线,他的拳头倒是很硬。
这也是她答应跟周景和在一起的原因之一:首先他不打女人;再就是他不会骂人。如果两个人产生分歧,她简直就是不战而胜。
两人恋爱的时候,有一次在大街上看情侣吵得热闹,姜淮还跃跃欲试地跟他说:“我都从来没听你骂过我,你骂两句我听听?”
周景和酝酿了一会儿,还是摇头,“不知道怎么骂,要不你帮我写个草稿。”
姜淮越想越乐。
觉得他们的对话又傻又神经。
人生若只如初见。
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
姜淮自己把画挂到墙壁上,在客厅里待了会儿,才从别墅里走出来。
坐在车上,拉上车门。脑子里全都是周景和笑容清润的模样。
她有些心不在焉,至少注意力没有平时集中。转弯的时候,忽然从旁边草坪蹿出一条边牧。
姜淮心脏被攥了一下,急踩刹车,还是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