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小道上,一把伞罩住了两个人。
燕越书想是那样想的,但低着头的时候,她就仗着有帽子遮掩,眼珠转到了池盛的手上,由此转到了他握着的伞柄上。
这是一把黑色的很大的雨伞。
她对这把黑色的大伞印象很深。她知道这把黑色的伞的伞骨上,只刻了一个简单的“c”钢印,像他人一样那般内敛深沉,没有多余的装饰品。
她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大黑伞——一把以池盛之名送给她的伞。
她用了很多年,一点没坏,不过现在已经收在老家的柜子里了,她尘封了那把伞,以将“池盛”两个字封起来。
人生真是奇妙。当她天天想池盛的时候,池盛只偶尔跳出来一下,勾她那么一下就闪人,让她时不时地想着这个人。当她决定彻底放弃的时候,池盛又天天在她生活里出现,以各种奇妙方式出现在她眼前,以她做梦都做不出来的美妙的方式对她处处细致、处处温柔。
燕越书长长叹了口气,为和她作对的现实而叹息。
池盛低着头看着她的帽子顶问:“怎么了?”
燕越书偏过头,仰起来看他,她见他穿得单薄,刚才手又那么冷,便顺口问:“你穿这么点不冷啊?”
燕越书一仰头,原本遮住燕越书大半脸的帽子也掉了一半。
池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吐出一个字:“冷。”
燕越书以为池盛一点都不怕冷,所以才穿这么点。池盛一说“冷”,她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总不能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给他吧?
燕越书便愣神了,愣愣看着他。
目光在空气中相撞,池盛一直定定地看着她,这时候他忽然伸手又将她的帽子全拉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一瞬间,燕越书眉心都跳了起来。
她终于知道池盛今晚哪里不对劲了!
他喝酒了!
面对面的呼吸之间,她终于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红酒香味!所以今晚的池盛话比较多就不奇怪了,握着她的手不放也不奇怪了。但他表现得太正常了,完全看不出来醉酒的样子!
燕越书猛地将头低了下来,抬手又将帽子戴了起来,罩住了头顶,好像这样就能让池盛不再看她似的。怪不得他今晚一直盯着她看,看得直白,一点都不掩饰,还将她帽子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