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那一出,谢仃从他态度中瞧出端倪,而她自觉对“朋友”足够良心,断联让他去冷静思考,楚诫大概也心里有数,看来是想清了才来找她。
没想清也无所谓,反正她就那点儿良心,用完不补。
“这就不能怪我了。”谢仃抬头望他,略显无辜,“画廊十一月要开展,我这个免费策划成天被使唤,手机都没怎么看。”
正午日光澄然,风也缱绻,婆娑树影映入她眼底,佻姣潋滟。他们距离很近,谢仃勾指蹭了蹭他眼尾,笑意清亮含情。
“——原谅我嘛,嗯?”
她嗓音倦懒,指腹轻柔拂过,像淌下一滴雨。楚诫垂眸看她,彼此呼吸潮热交错,他心脏有一瞬晃摇,过电般的酥麻。
不动声色地俯首,楚诫短促低笑,松散攥住她作乱的手:“想跟你算账都没辙。”
“老爷子那晚见过你后,就一直让我带你回去吃饭。”他语调散漫,“挑个时间?”
谢仃似有意外,调侃道:“难得,你之前身边也没断过,可没见老人家这么招待。”
“谁知道。”楚诫捏了捏她腕子,敷衍猜测,“可能最近看我周围清净,当我收心了吧。”
闻言,谢仃很轻地失笑,阳光将她的瞳孔染成琥珀,柔软澄净,看人时像满心满意的深情。
“那我可真荣幸。”她道,话术轻佻不留把柄,“所以,女伴之后,我要出演女朋友了?”
“剧本是和平分手。”楚诫挑眉,“或者你甩我?”
谢仃思索少顷,应了这场局。
“行吧。”她似笑非笑,唤他,“前男友。”
-
回到学校后,谢仃没急着去画室。
寻了处僻静角落,她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机,回忆今天经历,到底还是给邱启拨了通电话。
她不信温珩昱。
艺术领域远没有大众印象那般不染世俗,作品能用来敛财,自然也能拿去败财,只要想,它就能成为资本运作的利器。谢仃在艺术界耳濡目染多年,清楚那些手段,才更明白风险。
待机响过四声,才被邱启接起:“你知不知道,我们上年纪的需要睡午觉?”
他嗓音倦怠,显然刚被吵醒,但谢仃现在没心思赔罪,她开门见山:“温珩昱打算给他哥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