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忽视的线索串联起来,蛛丝马迹之下,是满盘算计的博弈。陶恙醍醐灌顶,更觉得匪夷所思,终于察觉疑点——
“你究竟知道多少?”
风拂卷,黄昏翻涌。
暮色从玻窗溅落,将衣摆浸染成深褐,好似陈年血迹干涸,洗涤不净,抹除不掉。
温珩昱轻笑一声。
“谢仃很有意思。”他道。
丰沛的爱与恨,矛盾的脆弱性,缜密偏执,又恣性妄为。他们互为彼此认知的异类,出于某种冰冷的兴趣,经久不息。
温珩昱感受情感需要介质,谢仃是一册好用的范本,生动,鲜明,他乏于分析解读,只作闲暇消遣。
“十年前,我曾好奇她会长成什么样。”
陶恙望向他,“那现在?”
残阳之下,余晖半影半光。温珩昱懈懒敛目,玩味也浅薄:“没让我失望。”
多倨慢。
两条人命当明牌,赌局的代价犹未可知,这群疯子的好赌性真恐怖。陶恙叹为观止,发怵地啧了声:“那她要么是真没顾忌,要么就是真的够疯。”
温珩昱颔首,“她说,和我乱七八糟的关系,她很满意。”
“……”
妈的。陶恙确信,没准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
“还是劝你一句。”他讪讪,“‘对可控的事要保持谨慎’。谢仃本事不小,你当心栽了。”
“凭她?”温珩昱低哂,“吃了我不成。”
陶恙不以为然:“人情人换得比衣服还勤。楚诫,隋泽宸,据说她前任还是陆厅的儿子,说她简单我真不信。”
也没低看的意思。谢仃有向上社交的天赋,虽说这评价欠妥,但事实如此。
艺术圈上限摆在那,谢仃如今的成就与人脉堪称阶级跃迁,更何况多数是她占主导,的确厉害。
“人家可不缺消遣。”如是总结,陶恙生出些看戏的揶揄,“二十出头,正是玩性最重的年纪,不服管,你小心被始乱终弃。”
话音将落,适时,一道短促的振动声响起。
温珩昱低下眼帘,目光点水掠过手机屏幕,眸底沉谙莫辨。
不知是什么消息,陶恙直觉有隐情,下一瞬,就见他眉宇泛过极淡的笑意,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