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气度矜峻修雅, 久居高位的倨淡隔阂分明,到底是贵重人物, 男人也清楚阶级有差, 只敢作客套寒暄, 不敢多攀。
先前始终装透明人,此刻找到机会, 谢仃便顺势起身, 含笑着问候:“陈榆, 刚才没来得及招呼,好久不见。”
“阿仃?”见她在场, 陈榆面露欣然,“我说陆时晏怎么不来包厢,原来你也在,难道我又该喊嫂子了?”
谢仃:“……”
都是损友,平日里插科打诨惯了,但她依然情难自禁地,生平第一次质疑起自己的交友质量。
“听得出来。”陆时晏神色不改,截下他话锋,“你今晚的确被灌了不少。”
确实酒劲作祟,想也没想就跑了火车,陈榆暗自瞄过一侧,见温珩昱神色疏淡,才心底微松。
“我司机在外面等着,时间也不早了。”他道,朝余下二人作别,“那……”
正想说“你们慢聊”,话到嘴边陈榆又卡壳,觉得先入为主不合适,这两人怎么瞧都不像是能有交集的,于是改口:“那我和陆时晏先行一步,再会。”
“确实时间不早。”谢仃把握时机,从容应道,“燕大有门禁,我也该走——”
“待着。”
“一起?”
话未说完,两道男声同时落地,指向性明确。
谢仃木了。
陈榆傻了。
“陆检,顾好时间。”温珩昱似笑非笑,“免得再做耽搁。”
“不妨事,就算错过门禁,我家她很熟悉。”陆时晏慢条斯理,“倒是交给温总,才算耽搁。”
话音刚落,不远处,暗中观察的狐朋狗友们眼冒金光。谢仃轻捏眉骨,还是折中选择上策,朝陈榆递去眼色。
明白她的意思,顾不得消化刚才冲击性的信息量,陈榆回过神来,打着哈哈劝下自家哥们:“陆哥,我还有些事想谈,跟阿仃有机会再聚,我组局。”
稍适冷静,陆时晏松了态度。今夜的确不合时宜,他对谢仃示意,温声道别。
“再联系。晚安。”
虽说没觉得有避嫌必要,但当着某人的面,谢仃还是收敛些许。颔首算作应下,她如常莞尔:“回见。”
终于算是结束。
确认关键人物彻底消失在视野,谢仃才转回视线,唇角笑意也松散些许,懒于再维持。
“你送我回去?”她偏首,思索半秒又确认,“有司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