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恨又惹人怜。
他掐起她下颚,俯身落下的吻也凶冷,齿尖抵在下唇,带着侵占的意味,空气逐渐稀薄。谢仃眼梢湿红,被困在身影之下,顺从得近似承受,又像是隔岸观火。
难说这场高热,到底要先将谁的理智焚烧殆尽。
温珩昱陌生地察觉到一丝烦躁。
爱、恨、以及那些更复杂的,他素来不以为意的东西。温珩昱感受情感需要介质,谢仃就作为那缕锋利的线,捻着血将彼此纠缠。
从这微小的污染源开始。
一切推翻。
第23章 23℃
夜沉如水。
窗畔飘荡沉浮夜色, 深寒料峭。月光在云层之后半遮半掩,只在罅隙间泄下半缕光。
薄雾随风渐淡,温珩昱轻掸指间烟支, 将烟匣扣合, 荡下一道短促利落的响。
腕骨泛起几不可察的牵扯感, 他眼梢压低, 才注意左腕内侧印着道咬痕,想来是刚才床笫间的产物,也无关痛痒。
平日里牙尖嘴利, 实际到最后,谢仃至多只能造成两种伤害, 无非咬痕与抓痕。
脾性骄纵,肆意妄为。当年将她的下落转告给邱启, 他倒没想过能惯养成这样,欠缺管教。
脑海中再次循过琐碎的片段,是她意味挑衅的用词——嫉妒。
慢条斯理把玩着烟匣,温珩昱疏懈敛目, 稍显漠然。
胡言乱语。
抛去服从性欠佳的问题,他暂且有闲致去纵容。另一层面, 谢仃本身的矛盾性有些意思。
她流过那么多血, 积攒那么多恨, 十数年学不会认真爱人,却偏执地索要无度, 仿佛毫无底线又不计后果。
太鲜明, 才更让人想看她彻底熄灭。
温珩昱垂手捻烟, 不再浪费余暇多思。
——他们可以做情人,亦或猎物, 但总归不会是“爱人”。
一桩俗事,不值一提。
卧室暖意充沛,并未点灯。温珩昱敛目取过案上香座,燃一支奇楠线香,闲然置于桌台。
古沉香打底,冷调韵致醇雅,雾感柔和,细雾徐徐缭散,浸入夜幕更深。
鸦青色的床间,薄被下虚掩着一道纤瘦身影,瓷白肌肤与周身暗色对比分明,肩颈零星缀着几处红痕,意味旖旎。
共处一室的情况下,也就在这短暂休憩的间隙,她才会安静几分。